的小碎步看上去幾乎是在奔跑。而她身邊不但沒帶半個丫鬟,還時不時回頭張望一下,似乎不想被人發現她在這裡。
當她再次回頭時,視線恰與明華容撞個正著,驀地表情便是一僵。
“張姨娘。”這漂亮女子正是明守靖的新寵張姨娘,明華容按下心中疑惑,率先大大方方打了招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神情。
“大、大小姐。”張姨娘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撞見人,但很快便掩飾下錯愕表情,微笑著說道。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僵硬,眼底也還殘留著幾分慌張。
見她神情侷促不安,不像初見時那般言笑無忌,而且一身打扮毫不起眼,渾然不似平日裡花枝招展的模樣,明華容心中越發篤定必然有事,面上卻一派天真:“姨娘這是要去哪裡?”
“不……我隨意出來走走,正要回院子呢。”張姨娘打量明華容似未起疑,才悄悄放下心來。但看到她身後的竹枝,面色不覺又是一變:“大小姐,你要去夫人房裡麼?”
“沒有啊,夫人著人陪我去外面買衣裳,我剛剛回來,腳痛得很,正要回去歇一歇。”
張姨娘巴不得這一聲:“原來大小姐累了,那快回院兒歇著吧。改日若是得空,還請到我院裡坐坐。”
“多謝姨娘,若我有空,少不得要去叨擾。”明華容笑眯眯地目送她走開。
待張姨娘走後,明華容悄悄瞥了竹枝一眼,不是很意外地看到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深宅大院裡的人,過得不錯的都有一副察顏觀色的好本事。竹枝若是未察覺張姨娘的異樣,那才是怪事了。
只是不知,張姨娘這般失態究竟是遇到何事?若竹枝將此事稟報給白氏,對方會不會徹查下去,甚至藉機整治張姨娘?
這麼想著,明華容慢慢走回疏影閣。剛進小廳,便聽青玉驚訝地說道:“許媽媽?真是稀客。”。
上次因為織機的事情,她與許鐲有幾次來往,對這個言語樸實,做事爽利的媽媽很有好感。故而當下見了她,便先招呼了一聲。
“大小姐。”許鐲遠遠看見明華容,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福了一福:“您是第一次出門,夫人怕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便讓奴婢來這裡候著,等您回來,看您有什麼吩咐。”
——白氏會有如此好心?分明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她到底著了道兒沒有。看來,今日遇見羅小姐的事,不是意外呢。
這麼想著,明華容微微點頭,道:“許媽媽,勞你轉告夫人,華容多謝夫人關心,帝京甚是繁華,我一路看得歡喜,並無什麼不妥。”
說著,她似是好奇地問道:“原本在夫人面前當差的是你妹妹吧?如今怎麼……”
許鐲答道:“奴婢的妹子前些日子出了點差池,夫人正嗔怒著,暫時不想看見她。僥倖奴婢有點制香的薄藝,又恰好三小姐正在養病,需要寧神香,夫人便命奴婢暫替三小姐制香。奴婢去向夫人請安時,夫人偶爾也會差奴婢跑個腿。”
為免引來有心人猜忌,自許鐲以舊情感化接近白氏後,明華容便不再與她見面。雖說之前也曾聽見些或含酸或羨慕的傳聞,但現下聽許鐲自己親口說出自己已深得白氏信寵,到底不同。
當下她微笑道:“原來許媽媽還會制香,我這片梅林現下開得正盛,但再過得月餘便是年關,寒冬一過,梅花就要謝了,怪可惜的。不知許媽媽可有法子將梅花花瓣採集儲存起來?”
“回大小姐,奴婢恰巧會這法子。”
“太好了。”明華容欣喜地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許媽媽得空時過來幫我歸集下花瓣,不知許媽媽可願意?”
“大小姐客氣了,奴婢這點微末手藝能被您看上,正是奴婢的福氣。”許鐲連稱不敢,卻暗自嚮明華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