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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軍的作戰序列中,馬軍是最為特殊的存在。當步卒失敗時,馬軍和跳蕩將會擔任擊退敵軍的重任。當戰機來臨時,馬軍將會執行致命一擊的重任。這樣的馬軍……在這兩個時辰裡一直未動,哪怕雙方殺紅了眼睛,哪怕雙方的陣列犬牙交錯,眼看著就能形成突破,可李勣依舊未曾動用馬軍。
那個老辣的老東西啊!他竟然如此篤定,不,他是堅信自己一方步卒的韌性。
都單知曉此刻再無退路,一旦撤退,唐軍就會如同狼群般的蜂擁而至,把潰逃的這一路變成死亡之路。
大莫離支!
他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陰霾,可突然出現了一抹陽光,刺開了烏雲。
這是吉兆!
都單從不信這些,以往麾下說什麼吉兆凶兆,或是出征前要去祭祀一番神靈,都被他斥之為無稽之談。可此刻他卻虔誠的衝著那一縷陽光祈禱……
“此戰必勝!”
李勣也看到了這一抹陽光,陽光迅速擴大,從唐軍的背後照射過來……高麗人危險了。
李勣知曉這是決戰的機會來臨。
他在長安蹲了許久,從先帝駕崩開始,他就身處漩渦之中。山東士族要拿他來擋槍,皇帝要拿他來維持局面,這同樣是擋槍。他也想過把這一切丟棄,隨即歸隱田園。可田園早已荒蕪,回去做什麼?回去山東士族將會視他為叛徒,隨後想方設法的收拾他。皇帝會視他為逃兵,從此李家的子孫不得重用……
士族無情!
帝王無情!
在他們的眼中唯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才是自己追求的東西,誰敢阻礙,那就是他們的生死大敵。
於是他一直在長安穩住了三省之中最重要的執行部門,尚書省。穩住了尚書省,他便是帝王的最大功臣。
但他終究更喜歡的是征戰沙場。可他的功勞太大了,若是征戰沙場再立下殊勳怎麼辦?他已經封無可封,難道要一門雙公嗎?
李勣微微一笑。
他可以學李靖,從此深居簡出,韜光養晦,避開帝王的忌憚。可……老夫是李勣啊!那個驕傲的李勣。
賈平安也在看著李勣這邊。
這位英國公少年成名,隨即就一發不可收拾,輔佐了三代帝王。如今皇帝依舊對他信重有加,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此刻便是戰機,若是錯過了,都單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兌子,把自己最精銳的麾下投入戰場,製造均勢,隨即尋機撤離戰場。
這便是將領的作用。
左翼,敵軍出現了混亂。
李勣拔出橫刀,目光驟然凌厲,就像是一頭猛虎盯住了獵物,更像是一隻鷹隼發現了敵人……
“馬軍!”
身後的馬軍上馬。因為披甲的緣故,在非作戰時他們必須要讓戰馬得到休息。
五百精銳馬軍,這便是李勣準備投入的戰略力量。
“敵軍露出了頹勢,這便是我軍戰而勝之的好機會。可想凱旋長安?”
李勣怒吼。
“想!”
“可能陷陣?”李勣喝問。
“有我無敵!”將士們在怒吼,聲音中帶著巨大的自信。
李勣舉起橫刀,刀指前方。
“出擊!”
前方閃開了一條道,馬軍出擊了。
那些敵軍惶然抬頭,見到那些渾身披甲的騎兵正在加速,頓時就懵了。唐軍的戰法天下聞名,馬軍的衝擊力也天下聞名,可知道是一回事,阻攔又是另一回事!
賈平安已經衝上去了,領先一步衝進了敵軍陣中。
“都單!”
“都單,我們敗了,敗了呀!”
將領們面色惶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