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雅棠說,乘此機會,走上前去,把孩子給抱了過來,她已經提心吊膽了好半天了。
“啊啊,你的!”老太太說,又突然發現眼前的人群了。
“怎麼,雅棠,你帶了好多客人來了,阿英哪,倒茶呀!”
“已經倒過了,伯母。”雅棠說。
“啊啊,已經倒過了!”老太太說,顫巍巍的從椅子裡站起來,又猛的看到了心虹,她怔了怔,立即臉上堆滿了笑,對心虹說:“心虹,你來了!”她把剛剛和心虹見面的那一幕早就忘得乾乾淨淨了。走上前去,她親親熱熱的拉住心虹的手,親暱而又討好似的說:“雲飛不在家,他出去了,去……”她晦澀的笑著,彷彿想掩飾什麼。“他去上班了,上班……啊啊,可能是加班。要不然,就是有特別的應酬,男人家在外面工作,我們不好太管束他們,是不是?來來,你坐坐,等他一會兒。”
這對心虹真是件痛苦的事情。狄君璞真有些懊悔把她帶到這兒來了,像堯康說的,他們能為這老太太做的事情已經太少了。她已經瘋成這樣子,除非有奇蹟出現,她是不大可能恢復正常了,他又何必把心虹帶來呢?或者,在他的潛意識中,還希望由於她們的會面,而能喚回心虹那最後的記憶?
一小時後,他們離開了盧家。他們奔去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很安靜了,又幾乎像個正常人一般了,只是殷殷垂注著雲飛的去向,因為她的樣子不至於再發病,雅棠交代阿英好好伺候,就也跟著他們一起出來了。走出盧家那窄小的農舍,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如果我是雲揚,”堯康說:“我乾脆讓她在精神病院中好好治療。”
“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她無法再離開雲揚了。”雅棠說:“而且,精神病院對雲揚是個大的負擔,雲揚的負擔已經太重了。”
“據我所知,梁家願意拿出一筆錢來,給老太太治病。”狄君璞說。
“你認為在精神病院中就治得好她嗎?”雅棠淒涼的笑了笑,問。
狄君璞默然了。這又是堯康說的那句話;人力對她已無幫助了!他望著腳下的土地,沉思不語,一時間,他想得很深很遠,想人生,想人類,想亙古以來,演變不完的人類的故事,他嘆息了。
“我想,”沉默已久的心虹忽然開口了。“我真是罪孽深重!”
狄君璞一驚,急忙抬頭看著心虹,他把她拉到身邊來,用手攬住了她的肩,他深沉而嚴肅的說:“記住!心虹,再也不要為那件事責怪你自己,你聽到剛剛那老太太的自言自語嗎?她一再叫雲飛不要拋下她,這證明雲飛在活著的時候,就想拋下她了。如果雲飛不死,我想,他可能也拋下了他母親,那麼,那老太太未嘗會不瘋!”他忽然停住了,吃驚的喊:“心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心虹站住了,眼神奇異,神思恍惚,呼吸急促而不穩定。
狄君璞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種樣子了,她似乎又掉入那記憶的深井中了。
“心虹!心虹!心虹!”他連聲喊著。
“哦!”心虹透出一口氣來,又回覆了自然,對狄君璞勉強的笑了笑,她說:“我沒有什麼,真的,只是,剛剛忽然有一陣,我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我想起了一些東西,關於那天晚上的。但是,就像電光一閃般,我又失去了線索。”
狄君璞憐惜的望著她:“別勉強你去回憶,心虹。放開這件事情吧!讓我們輕鬆一下。大家都到農莊去好嗎?雅棠,我女兒看到寶寶,一定要樂壞了。”
雅棠微笑著,沒有反對。於是,他們都向農莊走去了。
自從上次開過一次成功的舞會以後,霜園是經常舉行舞會了,梁逸舟沾沾自喜於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