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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窗外地碧波水面。嘀咕道:“你要早帶我來。我會鬧麼?這年頭。我又不能光帶著丫頭出門撐船玩……”

陳演聽她嘰嘰咕咕,不禁失笑,見得艙門青紗低垂,珠簾搖曳,低吻在她唇上,含糊道:“昨兒都行到半路上了,你一生氣便把我推開,哄了你半晚,也沒能……”

齊粟娘羞笑著輕輕推他,“小連在外頭,這是河上呢……”

陳演纏了她半會,在她耳邊悄聲道:“回去吧,今兒下午我不用去前衙裡,我

齊粟娘咯咯笑著,“那我還要撐回去……”

陳演笑著扶她起來,“我去解纜繩。”

齊粟娘走到船頭,執了青竹,一邊用手指梳理有些散亂的髮鬢,一邊笑看陳演解纜繩,突聽得鄰船傳來唱吟之聲:“揚州好,妝就下層樓,羅漢高偏稱穩,漁婆小勒最風流。那道懶梳頭。”

齊粟娘一愣,側頭看去。鄰船也是個船孃撐著地小畫舫,船頭站著一個青衣葛袍的清奇文士,一手提著支小酒壺,一手執著酒杯,含笑看著她。艙裡還有三四文人,俱在飲酒,聽得他吟詩,鬨然叫好:“韋兄絕妙好詞,道盡湖上船孃風姿,當浮一大白……”

齊粟娘隱約聽出有些調侃意味,卻不是很明其意,陳演方把纜繩解到一半,面色一沉,騰然站起,瞪向鄰船,船尾小連也站了起來,只等著陳演眼色,便要叱罵揍人。

齊粟娘尚是頭回見得陳演發怒,驚了一跳,上前抓住陳演的衣袖。

那文士似是未察覺陳演的怒氣,尤是笑看齊粟娘,搖頭晃腦,“青:三尺,掩映碧流,淡妝素服別有趣,綽約丰姿絕可憐……”

齊粟娘見得他船上人多,不想陳演打糊塗戰吃眼前虧,忍不住拉著陳演問道:“陳大哥,他是在調戲我麼?”

齊粟娘不太明揚州風俗,陳演卻是舉人出身,又時時與揚州文士交遊,知曉他們的雅痞。湖上船孃雖多,率多粗衣粗貌,間有一二容貌娟好者,便有文士覺其楚楚動人,別有風趣。兼且貧家船孃甚是爽朗,~;州諸子,最愛與般娘調侃,不過是賞花賞

,倒也無調戲之意。似齊粟娘這樣地姿色,在船孃無二了,自然易得文士注目。

陳演生性豁達,但為官已久,難免有自重自高之心,便是易裝便服,自家的老婆也容不得別人多說一句。他原已是氣得面上變色,要過去找茬,聽得齊粟娘這一問,卻是愕然,怒氣一洩,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是,他是在誇你呢……”

其時,鄰船艙裡的文士們亦走了出來,便有兩人看著陳演愕然笑道:“原來是府臺大人,府臺竟也是這般雅趣風流……”

陳演一愣,轉頭看去,連忙拱手道“原來是板橋居士,冬心先生……”

眾文士聽得父母官在此,紛紛唱名施禮,又見府臺青衣素服,獨自遊湖,大得山水真趣,不免另眼相看。陳演聽得各人名號,俱是揚州名士,天生傲骨,好幾位連平官府節宴都不屑出場,一直未見廬山真面目,今日得見,也不禁歡喜。

眾文士邀約陳過船飲酒賞景,自沒想到此船船孃仍是府臺夫人。陳演為免物議,也不能告之,更不便駁了揚州名士地面子,想著不過是鄰船,便也欣然領命。

鄰船上自有小廝、書童上重置佳餚風物,陳演亦命小連上岸去打酒,悄聲對齊粟娘道:“我過去喝幾杯,和他們說說話,便。”

齊粟娘見得沒發怒,已是鬆了口氣,她自覺孤諾寡聞,但那船上幾人的名號竟都聽人提起過,知曉是揚州鼎鼎大名之人,輕笑道:“你不用管我,隨意就是。我回艙裡睡一覺,你只記得別喝太多,免得散席時記不起我,把我丟在這裡,自個兒走了。”

陳演啞然失笑,輕輕捏了捏她的,看著她入艙裡,將艙窗艙門關得嚴實,方轉身過了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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