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的枝條,有意無意的輕輕點在她頸部。
“那只是傳聞而已。”感覺到了忽然逼來的殺氣,幽草的臉有些蒼白起來,卻仍然微微笑著,謙卑的回答回答。
“你現在知道那都是真的了?”謝少淵忽然大笑起來,窗外沒有風,漆黑的長髮卻忽然如同被風吹起一樣獵獵舞動,“我,的確是一個瘋子……一個瘋子而已!你看,我今天殺的人還不夠三個——”
他手中的青竹枝微微加力,看著幽草白皙肌膚下淡藍色的血管可怖地扭曲起來,大笑著開口,眼睛裡,有近乎病態和瘋狂的光芒。
“那也是…那也是幽草自己選的!”臉色發青的侍女掙扎著,斷斷續續回答,“幽草已經、已經在少主身邊活了三年了……如果少主要殺我,早就殺了……”
一段幾乎無法覺察的沉默,看著黑暗中的少女,鼎劍閣的少主忽然再度微笑:“看來……你也是個瘋子。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他忽然收手,注滿了殺氣的竹枝“奪”的一聲,從幽草脖子邊擦過,將架子上的鸚鵡釘死在紫檀木的屏風上!
“第三個。”謝少淵緩緩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眉頭有些苦痛地皺了起來。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瓷小瓶,傾覆過來,許久,僅有的一粒黑色藥丸從瓶中不情願的滾出,被他急急吞入咽喉,幾乎已經無法控制的殺氣終於緩緩從他身上褪去。許久許久,他忽然抬手,顫抖的撫摩著侍女的秀髮。
幽草微微一哆嗦,抬頭看著他,看見他有些清瘦的臉頰,總是喜歡皺眉頭,所以眉間有一道深深的皺,讓整張清俊的臉看上去都有些煞氣。
她的秀髮在他手中如同波浪般拂動,漆黑的一握,如同窗外的夜色。鼎劍閣的少主低頭,俯首於那如同瀑布般的髮絲中,嗅著髮間淡淡的白梅香,忽然低聲——
“你不怕,我倒是有些怕。或許,真的有一天,我忍不住……會連你也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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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紫函
“大哥。”忽然間,有人在門外輕呼。一個少年的聲音。
黑暗中,謝少淵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如同閃電!幽草看見他的身體猛然繃直,眼神在瞬間變幻了無數次。
“是二公子少卿。”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幽草低低的稟告她的主人,但是並沒有過去開門迎接的意思——她知道,即使是兄弟,但是兩個人卻從來都是隔著門對話的。
二公子少卿是個典型的豪族佳公子,開朗親切,完全不同於怪僻危險的大公子少淵。深得老閣主的寵愛,在下人中也有著很好的口碑,每次為他更換使女,都有大批的姐妹搶著爭先。
大公子可真的一點也不象是二公子的哥哥呢——偶爾聊天,姐妹們都如此嬉笑著,帶著憐憫和敬畏的眼光看著一邊沉默的幽草。
然而,青衣的侍女只是沉默。
“有什麼事?”等目光裡的亮色漸漸黯淡,謝少淵才吐出了這句話。
“父親說,要我把這個交給大哥。”外面的聲音依舊是恭謹而開朗的——這個少年,一直對於他傳奇般的兄長保持著尊敬和景仰。
一陣輕輕的稀簌聲,似乎有什麼從門的下邊塞了進來。幽草走了過去,從門下撿起了一封紫色的信函。
不用點燈,謝少淵只是就著窗外滿月的光輝拆開看了看,眼色再度的變得很奇怪——那一瞬間,幽草幾乎看見有野獸一般的殘酷,烈火般在他眼裡燃燒!
“少主?”連她都忍不住嚇了一跳,問。
謝少淵沒有回答,看完以後雙手一搓,憑空裡燃起了一團火光,紙箋化成了灰燼。然後,他對著門外的弟弟淡淡道:“回去告訴父親,我知道了。”
“那麼,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