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功倍。若是大公主芳心暗許,立在主子這邊,咱們的復國大計功成,希望便又多了一重。”蘇光復滿懷希冀,拈動著頜下黑白相雜的鬍鬚,神采奕奕望著蘇暮寒。
不過短短時日,蘇光復殫精竭慮的算計,鬚髮間都添了銀絲。蘇暮寒看在眼中,疼在心裡。曉得先生不喜歡自己傷情,每日故做不見。
“我曉得先生的擔憂,暮寒雖然年輕,也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絕不拿兒女私情與復國大計攪和不清。先生伺機與老宅那邊聯絡,我明日便說動母親一同進宮。”蘇暮寒心間情愫強行壓下,黑白分明的眸間全是乾脆利落的堅定。
主子能抽刀斷水,說話間便斬斷十餘年的情誼,那番心意之堅令蘇光復動容,也添了深深的遺憾。若是當年蘇睿有蘇暮寒這般三分的配合,以他手掌的兵權,西霞的江山早易了主,何須如今這般謀算。
如今的宮中雖不是銅牆鐵壁,到底與早先大不相同。
埋在宮中的暗子基本被人拔出,宮人們明哲保身,都學會三緘其口。蘇暮寒做為無職外男,想要進宮去,若不是隨著母親,便要先遞帖子。反而不如夏家兄妹,一個宮裡當值,一個領著隨時進宮的牌子。
本不想驚動母親,一時之間沒有別的法子可想。蘇暮寒早間請安時,便故做一幅亦喜亦羞的姿態,半藏半露將流蘇的話說與母親,又道是自己替慕容薇備了生辰禮,央母親帶著自己入宮。
兒子的訊息素來靈通,若是宮裡頭露了一星半點的口風,約略幾日便會傳入他的耳中。楚朝暉只認做兒子長大有了擔當,周圍有些朋黨,絲毫未往宮內宮外串通訊息本是大忌這樣的事情上去想。
兒女都是債,楚朝暉最大的心願便是成就兒子與慕容薇的姻緣。
前番慕容薇情誼淡淡,與兒子有了分歧,她偏偏無力迴天。因是關係到國家大事,連勸解也不能勸上一勸。今次聽了兒子的說法,若這番話屬實,便是慕容薇雷霆雨露均施,對兒子並未全然撩開手的意思。
兩好結一好,固然是自己的心願,此事若能玉成,卻還要仰仗坐在皇后位上的妹妹成全。楚朝暉應了兒子入宮,心裡想的卻是傳言不足信,成與不成都要去聽聽楚皇后的說法。
用過早膳,楚朝暉便吩咐明珠更衣,換了身淡雅的宮裝,藉著向皇太后請安,帶著蘇暮寒一起,先走了趟壽康宮。
幾日不見,蘇暮寒到是依舊風姿翩然,秀雅無限。楚朝暉卻下巴尖尖,眼窩深陷,襯得一雙美眸即大且暗,顯然又添了清減。
皇太后瞧在眼裡疼在心裡,吩咐小廚房多做幾道菜,煲一罐熱熱的五子粥加些棗花蜜替大女兒養胃,又燉了蘇暮寒愛吃的素什錦,務必留了這一對母子午膳。
除夕夜的芥蒂梗在蘇暮寒心間,以後幾次相見都唯恐皇太后會向自己發難。偏是皇祖母言語慈祥,疼他一如往日,絕口不提當日的一幕。
蘇暮寒有些疑慮,又暗含僥倖,當日自己的小聰明大約並未落在皇祖母眼裡。
有心討皇太后喜歡,蘇暮寒用膳時越發恭順,殷勤地替皇祖夾菜,又替母親添粥。
碧綠的粳米粥盛在小巧的清釉蓮瓣碗裡,蘇暮寒乖巧地拿湯匙攪勻,呈到皇太后手邊,樂得皇太后讚不絕口:“暮寒大了一歲,如今更懂得疼人。”
楚朝暉依舊用五子粥,壽康宮裡的手藝與溫婉相差無幾,裡頭的棗花蜜浸了濃香的甜意,即軟糯又綿軟,很對她的胃口。
三人用膳更比一個人府內獨享來得歡喜。膳桌上笑語盈盈,不似往日那孤零零的冷清。若不是礙著如今身份有別,她一個孀居之女不能長居宮內,楚朝暉真想再住進自己當年的含章宮,重溫年少的歲月,過幾天在母親膝下承歡的日子。
言語開懷,就著香甜的米粥,楚朝暉不覺比往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