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
這般鐵桶一樣的戒備,那毒究竟是誰、又是什麼時候下到崇明帝的身上,慕容薇依然半分也尋不到端倪。
溫婉這些日子卻是一直在考慮前世的種種,經由前時杜側妃借一塊淬毒的木版傷人,她心裡豁然開朗。
當日只是認定毒從口入,溫婉和慕容薇都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御膳房以及那些貼身侍候的人身上,卻未曾想過,衣物、器皿都可以成為沾著毒藥的東西。
當年崇明帝中的毒表面上看起來似乎與秦恆不像,其實卻有著最根本的共同點,便是一次毒發不足致命,總在反反覆覆之中。
不是下毒人實在摸不準藥性,就是那人太過精通,能以細小的份量控制中毒者的症狀。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下毒人明明想要痛下狠手,偏偏沒有一次致命的機會,或許是他們手裡毒藥份量本就不足。
溫婉心裡其實更傾向於後者,秦懷既敢弒父篡位,對身為太子的兄長秦恆必定沒有半分兄弟之情。若能一招性命,絕不會任由秦恆盤桓病榻長達數月之久。
秦恆中毒之後,神智時迷時清。有段時間酷暑難當,溫婉力排眾議,與他移居別院避暑。那段時間秦恆明顯精神不錯,臉色也紅潤飽滿。
是在回到皇城太子東宮之後,秦恆的病情又驟然加重。
如此,便可以大膽假設,那毒最有可能是投在秦恆平日所用器具之上。別院裡乾乾淨淨,秦恒大有康復之態,自然又使那狼子野心的秦懷食不知味。
秦懷不敢等到秦恆痊癒,他藉口國不可一日無君,聯合了朝中幾個大臣上摺子,名義上是請太子回京坐鎮東宮,實則是使秦恆再陷入危難之中。
前塵舊事只要想起,依舊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每每憶及與秦恆分別時的肝腸寸斷,大滴的淚水便驀然湧上溫婉的眼瞼,又滾落在她月白素紋的宮衣之上,浸漬出一朵朵傲世的寒梅。
慕容薇輕輕擁住了她的臂膀,溫柔卻又堅定地說道:“婉姐姐,不必傷心。前塵種種都已經是過煙的煙雲。如今他已然在來皇城的路上,我要提前恭祝姐姐鴛夢重溫。”
被淚水沖刷過的雙眸特別清亮,溫婉的目光燦若天上最耀眼的星辰,她重重點著頭,伸手與慕容薇相握:“一定會的。這一世我不僅依然要做秦恆太子東宮的女主人,還要伴著他登上建安的皇位,將秦懷踩到泥土裡。”
西霞皇宮內外傳遞東西的渠道已然找到,就是壽康宮外那棵粗壯又崎嶇的金桂樹下藏著玄機。而秦恆太子東宮的疏漏究竟在何處,就需要溫婉日後慢慢找尋。
一向恬柔淡遠的溫婉眸間全是堅定與自信:“任憑秦懷陰險狡詐,這一世敵在明我在暗,若不將他扳倒在馬下,我這溫婉二字便倒過來寫。”
前世的秦恆與溫婉不是不夠聰慧,而是輸在太過善良,才屢屢中了秦懷以親情為餌的圈套。這一世若是秦懷依然敢循著前世的軌跡弒父篡位,溫婉便會將計就計,將他困死在自己所設的局中。
如今最為要急的,便是如何防範那種毒藥。若是已然流進皇宮,便一定要尋個法子抓它個現行。
說到用毒的高手,慕容薇與溫婉不約而同的聊起前世那位麻衣婆婆。
溫婉曾認真向麻衣婆婆求教,可有那種連銀針都試不出的毒藥?
麻衣婆婆思量了半晌方說道,確曾聽人提過,據說有那麼一種藥草,可以無色無味,還能躲避銀針的試毒。
見溫婉情緒激動又沮喪,麻衣婆婆勸慰道:“凡事有利就有弊,這種藥草既然能不被銀針試出,必然有著別的破綻可以辨別。只可惜老身不曾親見,不然到可以拼力試上一試。”
或是氣味特別,或是用量詭異,縱然這毒物世間少有,也一定有相剋之物。
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