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抿著唇,不答。
“那天晚上他打電話給你爸問你回家了沒,知道你還沒回家,他拿了鑰匙就要出門,我攔著他問他是不是要去找你,他笑著沒否認……”
霍遊雲的話像把利刃一刀刀劃在我心上。
“……結果,他直到很晚很晚才又回到這兒來,回來的時候一言不發,不管我和羅妙怎麼問,他就是不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好悲傷,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究竟對他說了什麼?”
“我沒有。”還是隻能這樣答。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出口的聲音不至於哽咽。
嚴格說來,我確定沒對石狩真說什麼。但也就是因為什麼也沒對他說,他才會那樣難過。如果我向石康維說了那些話之後,私下再向石狩真解釋那只是氣話,石狩真就會釋懷。可惜我沒有。我沒有對石狩真說任何話。我覺得我說的是實話,不是氣話,當然無須向石狩真解釋。我知道會讓他傷心,我卻還是寧願選擇沉默。
“你真的好狠。”
“對不起。”
“……接下來,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上醒來,阿真就已經不見人影,我和羅妙怎麼找也找不到。”霍遊雲接著說,“直到今天晚上他又突然出現在這裡,渾身是酒味和傷痕,右手血淋淋。你知道那情形有多恐怖嗎?”
“他……”我說不下去。
“……羅妙趕緊打電話把我找來,我們請羅妙的舅媽過來幫他包紮傷口。他不想說,我們也懶得問。受傷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是他遇襲時醉得沒有抵抗能力,還是他根本不想抵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你覺得呢?”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
“拜託你講講話好不好?不要連你也跟阿真一樣變啞巴了。”
“……我能說什麼?”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什麼話好說,一切的話都是多餘。
“你能說的可多著呢,是你不說!”霍遊雲氣惱的說,“譬如,為什麼你和阿真星期二早上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完全變卦?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我沒有!沒有、沒有……”我拼命搖頭否認,卻一個不小心,把滿滿的淚水也給搖晃出眼眶……
難道只因為我不要、不敢也不想愛石狩真,我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霍遊雲嘆了口氣,心軟的掏出面紙幫我擦眼淚。
“你們這樣兩人都不快樂,是何苦?”
我無法言語。
現在沒有真正在一起就已經這麼痛苦了,如果真的在一起,將來才又分開,那會是多深痛的打擊啊?
“求求你跟他一次說清楚,好嗎?”
“……好。”我會親口對石狩真表明態度。
“好什麼?”霍遊雲輕輕搖著我的肩膀,“聽你這樣說,我就知
道你要去徹底拒絕他。“
“不然你期待我去跟他說什麼?”我扯出一抹苦笑。
“你真的連一點點機會都不給他?”
“你明知故問。”
“我……”霍遊雲一副無語問蒼天,“你腦袋裡究竟裝些什麼?”
“智慧。”我木然的說,沒有一絲笑意。
霍遊雲氣得不想再跟我說話,開啟房門領我進去。
石狩真躺在床上安詳的睡著,但身體一點也不“安詳”,如霍遊雲所說的,他身上滿是各類傷痕,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繃帶。
我走近床邊即聞到微微的酒味。
我忍不住伸手很輕很輕地撫著石狩真受傷的右手,怕吵醒他。
“你看到他這個樣子,”霍遊雲壓低音量:“有沒有改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