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創痕只怕再也不會痊癒了!”
凌琳卻仍呆呆地凝視著窗外。
“可是他還活著,媽!不是嗎?活著,總比死了要好的多了!”
她話頭卻仍又回到呂南人身上,她願意犧牲自己一切幸福和歡笑,去換取呂南人的性命。
可是,死去了的生命,又豈是任何代價所能換回的呢?
鍾靜終於漸漸痊癒了——正如孫敏所說,斷去的臂膀不會重生,心裡的創傷,更不容易痊癒。
從清晨到白晝,從白晝到黃昏,從黃昏到黑夜,從黑暗又到清晨……
他只是痴痴地呆坐著,面容蒼白,神精呆木,目光空洞——除了在望向凌琳的時候,但是,凌琳卻又像他一樣麻木。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他們從未踏出過這客棧一步,世上的所有一切,在這許多天中,似乎已和他們完全斷絕了關係。
鍾靜想著的似乎只有凌琳。
凌琳想著的自然只有呂南人了。
而孫敏的一縷幽思,滿腔熱愛,卻化做許多份,分贈給許多人!
呂南人,凌琳,鍾靜,甚至那早已不知去向,有如天際神龍的武林異人“三心神君”與劍先生!
終於——
鍾靜的傷口已合,已無性命之憂,孫敏總算放下一半心事,而凌琳卻又開始逼著她母親,再到西梁山去。
“我今生縱然再也見不著南人,可是我無論如何也要再見他的骨一面!”這就是凌琳的話,這就是凌琳的心意。
第九十四章 一訊沖天
房門突地響了。
凌琳皺著眉開啟房門,秋波轉處,面容微變,輕叱道:
“閣下是誰?來此何干?”
門外筆直地並肩立著四個滿身銀衫的大漢,銀巾包頭,銀帶扎腰,手中卻各各捧著一個銀色拜盒,當先一個漢子躬身道:
“小的們奉敝教教主之命,送上四色水禮,望請笑納!”
孫敏心頭一凜,沉聲道:
“朋友們是那一派高人?貴教教主是誰?”
那漢子微微一笑,似乎他已看出房中這兩個女子亦是武林中人,先前那種拘謹的神態,便較為輕鬆了些,含笑說道:
“敝派崛起江湖,才不過月餘,想必兩位未曾聽起。”
他語聲微頓,一笑又道:
“只是小的們可向兩位保證,不出三月,江湖中就全都會知道敝派的聲名,有如此刻人們全都知道——“天爭教”一樣!”
孫敏面色微霽,一雙柳眉,卻皺得更緊了,沉聲又道:
“如此說來,朋友想必不是天爭教派來的了,不知貴派與天爭教有何關係?”
那漢子面容一整,正色道:
“敝派非但與天爭教毫無干係,而且……日後兩位自會知道的。”
說著,躬身一禮,肅容步入,將那四個銀色拜盒,一齊放到桌上,目光向僵坐桌旁的鍾靜一轉,面上似乎微露驚詫之色。
卻聽孫敏又道:
“貴教教主是誰?我等素不相識,怎可無端受禮,還請四位朋友帶回去的好。”
她老於世故,此刻心中自然驚疑交集,不知道他們突地送來這四色禮物,究竟有何用意?
那漢子微微一笑,緩緩道:
“嘉興城中家家戶戶,都收下了敝派之禮,兩位如不收下,卻教小的如何回去交待?”
孫敏,凌琳齊都一愣!大奇道:
“家家戶戶,都收下了貴派之禮!難道貴派竟備下數十萬份禮物,在嘉興城挨家挨戶地送了一遍麼?”
那漢子又自微微一笑道:
“正是。”
躬身一禮,退出門外,輕輕帶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