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情有些不妙,放下電話就給市裡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樊凡在兩天前已經來過了市裡,並在市紀委書記顧年豐那裡參了他一本。至於樊凡跟顧年豐說了什麼,誰也不清楚。
打完這個電話,陳立東的脊背就開始直冒冷汗。自己這些年在條山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別的事情撇開不說,光一條命案就夠要自己命的了。
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大概是冬春交替的時候,跟往年一樣,這個時候是縣裡最閒的時候,過去一年的工作已經總結完畢,也向市裡交了卷,好好壞壞,結果也已經出來了,起碼保住了沒有出什麼大亂子,領導雖不甚滿意,但也沒有說什麼。而下一年的工作才剛剛開始,也無需過分擔憂。
在縣裡幾個私企老闆的陪同下,帶上縣裡的兩個記者,陳立東隨便在企業裡轉了轉,算是表達一下對名營企業的關心和支援。如果願意的話,他還可以停下來說上兩句鼓舞人心的話。
做完這些面子上的事情後,接下來就是這些私企老闆的安排了。不過那一次安排的多少有些過分。在一個裴姓私企老闆的別墅裡打了幾圈麻將後,大多數人便知趣地驅車離開。這位裴老闆就眉飛色舞地輕聲對陳立東說,一會讓陳立東開個包。
陳立東起初並不明白裴老闆的意思,愣了半天,在裴老闆的再三點撥下,還是明白了,但並不同意。裴老闆便對陳立東進行了一次從人生觀到價值觀的灌輸式教育。陳立東便同意了,隨後問裴老闆多大年齡了,安不安全。裴老闆自然信誓旦旦地表示絕對安全,而且告訴陳立東,姑娘是她一個遠房親戚,因為家裡急著用錢,才願意為黨和國家的事業奉獻一次。
陳立東雖感到有些虧心,但裴老闆隨之帶出來的姑娘還是一下子讓陳立東徹底動心了。按照陳立東的說法,他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水靈的姑娘。那位姑娘雖說有些勉強,但還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那一晚陳立東感覺自己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生龍活虎般地完成了三次巔峰之作。特別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下身的處女紅之後,好像陳立東身體裡的獸性瞬間迸瀉了出來一樣,渾身的血管也一下子怒張了起來。
然而,就在離開裴老闆別墅的後的第四天下午,裴老闆突然打來電話,說那個女孩子在得到他給的八萬元精神補償之後的兩天,懸樑自盡。
聽到這個訊息後,陳立東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聽著那位裴老闆在電話裡的安慰和承諾。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三年時間了,但是在陳立東的心裡始終是一個解不開結。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自己至始至終連名字也叫不上來的小姑娘。他更害怕裴老闆有一天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那樣的話,別說是自己的仕途了,鋃鐺入獄也是很難說的事情。
相比而言,自己在縣城裡的幾個工程中獲取好處的事情,也就算不得什麼了。那也不過是違規批了幾塊地,即便上面查起來,自己完全可以用支援地方發展來搪塞。何況那些錢也不是全都裝進了自己的腰包。即便被樊凡咬上自己一口,樊凡從中也拿了好處,也脫不了干係。而且違規批地是從上到下一條龍式的違規、違法,市裡即便是追究,總不能把所有參與的領導幹部全部擼下來吧。這就叫法不責眾。大家都犯法了,那就不是大家出了問題,而是法律本身出了問題。這雖說是個強權邏輯,卻是實實在在的潛規則。
然而,那個不知名的小姑娘的死,跟自己卻有著直接的關係。作風問題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因為作風問題而出了人命。而且至今不知道那位小姑娘到底有多大年齡,萬一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旦被人發覺,那自己就更是在劫難逃了。
呆呆地想著,陳立東的額頭上不禁滲出了一層冷汗。
這時馬新華手裡拿了一張列印好的單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