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只得湊過去低語幾句。
秦又恍然大悟:「你說這個啊……」撓頭看看謝崢,後者正垂眸端茶,慢悠悠地品著呢。他壓低聲音道,「咱們這般拉線是不是不太好?他畢竟是皇子呢。」
「拉什麼線,不能說是吃飯碰巧見著嗎?」
「見著又怎樣?他的親事也不是咱們管得了的。」
「誒那你說見還是不見,老爺子前腳才說讓我們留意,難不成留意上了還不管後續嗎?」
秦又撓頭:「好像也是……」
倆夫妻說話嘀嘀咕咕,謝崢就坐在隔壁,怎麼可能聽不見。
他借著茶盞遮擋,掩去眼底的無奈。這個時候,外祖家就已經著急著慌地給他相看姑娘了嗎?他才十四歲……
那邊似乎商量好了,秦又輕咳兩聲。
謝崢順勢放下杯盞望過去。
「那個,殿下啊」
「二舅客氣了,咱不是在外頭,叫我阿崢就行了。」尋常人家不都這麼叫的嗎?
「咳,無所謂,這個以後再說。」秦又一揮手,完了又咳了聲,「那什麼,明兒過來吃飯啊,我給你介紹個朋友——」
辛夫人生怕他胡言亂語,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謝崢恍若未聞,繼續看著秦又。
秦又更是毫無所動,嘴裡還在噼裡啪啦往下說:「這位小朋友跟你年歲差不多,今年剛要考童生試。我聊過兩回,覺著這孩子端方穩重,雖然有些呆,但行事做派還頗為務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你跟他見見,說不定能談得來……」
辛夫人輕舒了口氣。
誰知下一瞬,秦又便話鋒一轉,朝謝崢擠眉弄眼道:「最重要的是,他那妹妹可水靈了——嗷!」
謝崢:……
辛夫人迅速收回手,強笑著朝謝崢道:「別聽你二舅胡扯,就是個玩笑話呢。」
秦又撇嘴,嘟囔道:「人確實水靈嘛……」
「閉嘴!」
謝崢:……
沒記錯的話,他才十四歲。給他相看,怕不是得搞個十歲娃娃出來?
十歲……
謝崢一陣惡寒。
在秦府吃過飯,回到客棧已快酉時末。
因與秦又喝了點小酒,謝崢沐浴更衣後才把安福找來問話:「打聽出結果沒有?」他指的是午間碰到的那名少年。
「回主子,查出來了,那是蕪縣縣令的大公子,姓祝,名庭舟,時年十三。過來蘆州,聽說要參加這邊的童生試。」
蕪縣縣令之子?倒是跟原來抄寫縣誌的事兒合上了。再者,佩奇最近幾月確實是一直在做經解史論之類的內容,正是童生試要考核的內容。
這麼說,這位祝庭舟,就是佩奇?
謝崢沉吟。
不,不太像。
完全沒有佩奇的那種……跳脫?瘋癲?
正窩在房裡爭分奪秒看書的祝圓打了個噴嚏。
謝崢看看天色。
夏季日頭下山晚,這會兒太陽還掛在西邊,屋裡亮堂的很。
他想了想,索性讓安瑞準備筆墨,下榻聊天。
【佩奇兄】按照佩奇的習慣,這個點、這個天色,他應當會在。
果不其然,他不過略等了會,紙頁上便緩緩浮現一個「?」號。
【推薦幾款適口的糕點】
【……幹嘛?】
【拜訪送禮】
【哦。問我幹嘛,我又不知道潞州那邊的特色是啥?】
【參詳一二】
行吧,舉手之勞而已。另一頭的祝圓撇了撇嘴,認命地開始問:【誰吃的?老人還是小孩?甜口還是鹹口?】
【總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