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嘉帝頓了頓,忍不住問了句:「話又說回來,你這是哪兒學來的手段?」前日亂糟糟的,他都沒來得及問上一句,如今只有他父子倆,他便問了。
謝崢遲疑片刻,答曰:「《刑律》。」
承嘉帝:……
他怎麼不知道他大衍朝的《刑律》這般……包羅永珍。
承嘉帝沒好氣:「你倒也敢做。」完了忍不住又問了句,「你看了不怕嗎?」
謝崢抬眸,淡然道:「他們欲取我性命,我為何要怕?」
承嘉帝皺眉:「你這性子啊……你好好一皇子,摻和這些幹嘛?」
「審出結果便行了,方法過程不重要。」
承嘉帝被噎住。話雖如此……半晌,他擺擺手:「罷了罷了,說不過你。」乾脆將話題轉回去,「你現在在外頭有鋪子有事業,朕也不好攔著你不讓你出去。再者,我皇家子弟也斷不能為了安全龜縮在宮裡足不出戶……」
謝崢垂眸靜聽。
沉著冷靜,很是不錯。承嘉帝眼底閃過抹欣賞,接著道:「按制,開府皇子都有定數的侍衛,雖然你還未開府,好歹還是有個莊子在京郊。朕便提前把人給你,你平日來去,帶著些人也安全些。」
倒是意外之喜。謝崢暗忖。有了人手,以後做事也方便許多了……
京郊一場刺殺,讓謝崢名聲大噪。
不是因為刺殺,是因為其心性之堅韌、手段之殘忍。
貴為皇子,中了箭不說乖乖躺著養傷,竟然還親自帶兵追殺刺客?
追殺便罷了,且當他年輕氣盛,受不得委屈。
審問刺客是怎麼回事?還用刑!還用凌遲手段言行逼供!殘忍如斯!!
流言蜚語漫天飛,即便謝崢在宮裡養傷,也有所耳聞。
秦家第一個不樂意。秦和如今也還在家裡養傷呢,謝崢當時若是躲得慢些,那箭就要當胸穿過……那些歹徒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怎麼換成謝崢審問他們,還得考慮手段慈和?怕不是腦子有病?
雖有秦家極力闢謠,可這麼多禁衛看見,謝崢兇殘暴戾的名聲短期內是沒法修正。
再這,此事一出,所有人都知道謝崢與這稅改之事息息相關,雖不知這稅改將來會是如何個結果,短期內,這皇三子與世家貴族之間必定是勢同水火。
即便承嘉帝為了表明態度,接連多日宿在昭純宮,也無法改變眾人對皇三子的態度。
原本明示暗示著要搭秦家的線跟謝崢聯姻的人家反彷彿一夜之間統統消失。
因此也才有了承嘉帝前面的那一番話……
別人尚且算了,秦家那個恨啊。
秦家關起門來商量了幾天,秦老夫人便遞了牌子進宮,請見淑妃娘娘。
「……現下這般情況,三殿下親事短期內必定艱難。可翻過年,殿下都要十六了,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了。您身為一宮之主,若是由您出面——」
「娘,謝崢才十五呢。」淑妃輕聲細語打斷秦老夫人的話,「這皇家子孫婚配,向來是宜晚不宜早,連老大都是十八歲才成親開府,謝崢還早著呢,急什麼呢。」
秦老夫人皺眉:「就算十八歲成親,這相看人家、籌備婚事的,來來去去不得一兩年嗎?哪裡還有時間拖拉。」
「來不及便晚一些唄,」淑妃不緊不慢,「晚個一兩年有什麼打緊的。」
秦老夫人板起臉:「怎麼不打緊了?我看是打緊的很!哪家兒子沒成親時,當孃的從頭操心到尾的,你倒好,三殿下的衣食住行你撒手不管便罷了,怎的連婚姻大事,你也不當回事?我以前是這麼教你的嗎?」
這是直接開訓了。
淑妃笑容一滯。
其身後的大宮女玉欣更是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