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過些時日便好了】謝崢不欲多言。
【你是說活字印刷嗎?你拿去折騰什麼了?打算怎麼掙錢?】
謝崢謊稱道:【我手上錢不多,找了些權貴合作,他們怎麼用,暫且還不知道】
祝圓翻了個白眼:【你這人是不是當官當多了?】
【?】
【這官腔打的那叫一個爐火純青,每一句話都拐彎抹角,好像啥都說了,實質啥也沒說。】
謝崢:……
【你這樣真的能帶好下面人嗎?】祝圓毫不客氣地質疑他,【在你手下幹活,天天都得花心思揣摩你的話,還有精力幹正事嗎】
謝崢怔住。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守在邊上的安福。
垂眸斂眉安靜站立的安福完全沒發現他的注視。
他清了清嗓子。
安福立馬抬眼,詢問般望過來:「主子?」
謝崢遲疑了下,問道:「我平日下令,是否很難明白?」
安福愣了愣,急忙擺手:「怎麼會?主子說話自有主子的道理,是奴才愚笨——」
「行了。」看來還真被小丫頭說中了。
安福一個激靈,噗通一聲跪下來。
謝崢回神,無奈擺手:「起來,我並無責怪之意。」
安福鬆了口氣,忙爬起來,小心翼翼問道:「主子,為何突然問?」
「無事。」
安福還想再說,謝崢已低頭繼續書寫,他只得按下心中疑慮不提。
另一頭。
拿到狗蛋千里迢迢送來的分成,祝圓心裡別提有多美。
多了筆私房錢不說,也算是再次對狗蛋更瞭解了幾分——唔,這傢伙約莫就是個不邀功的悶騷,只幹不說。
被她叨叨了幾個月也半句口風也不漏,是覺得銀票沒到她手上便不算嗎?
二百多兩,特地從京城送到蕪縣……
祝圓摸了摸銀票,差點就被感動了。
只是差點。
若不是這數字太蛋疼……
話又說回來,約莫是考慮到她暫時不能拿銀票去兌錢,這幾張銀票都是出自大衍最大的錢莊,蕪縣雖然沒有分點,但大一些的城市,比如京城、比如蘆州,都有分店,也都能兌換,將來不管她到了那裡,都能便宜行事。
祝圓滿意不已。沒想到狗蛋這廝偶爾也是能體貼一把。
她筆錢確實不能兌、也不能曝光,否則她都不知道怎麼給爹孃解釋了。
恰好這幾個月張靜姝開始給她玉蘭妝的分成,每個月足有十幾兩,加上月銀,也是筆不小的數目。
如此,她索性去外頭買了個帶鎖的小箱子,專門用來放她的私房錢。
如今收到狗蛋的銀票,放進去倒是簡單,怎麼瞞過夏至這貼身侍女呢?
咳。她假借練習針線活,將銀票縫進布里,做成一個小荷包,扔進錢箱子裡,這樣,夏至即便知道有東西在裡頭,總不能拆了檢視。
不幸的是,荷包收尾的時候被她爹看見了,她只得含淚又做了幾個,給長輩兄妹都送了。
要送人,總不能就光禿禿的布料縫個造型了事吧?總得繡些花啊草啊字什麼的吧?就憑她那拙劣的針線活……那段時間,她連練字時間都大幅減少。
只能逮著狗蛋又是一頓懟。
無辜的謝崢:……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承嘉十年,九月初一。
承嘉帝宣佈徹底廢除丁稅,實行攤丁入畝、地丁合一的新稅政策。
打承嘉帝普查大衍田地之始便有所感的滿朝文武頓時譁然。他們想到承嘉帝要有大動作,可他們完全沒想到,承嘉帝竟然是直接衝著丁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