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過是種雜草罷了,怎麼竟像是不能提起的樣子,居然讓侯夫人當即翻臉。難道說,這鬼針子與侯府的某些秘辛有關麼?
想到這裡,張氏不由心中更恨。她一直以為,憑自己在侯府多年的經營,對府中的事情不說有多瞭解,知道個大概是有的。可是這個鬼針子,張氏卻根本聞所未聞。看來她還是太不經心了,往後可要加倍小心才是。
張氏沉著臉回到了橫斜館,一下轎,當先便吩咐芳瓊道:“派個老成些的媽媽去榮萱堂守著,有什麼訊息速速回報。”
芳瓊應聲是,便自去尋人。此時劉媽媽正立於階下,朝張氏微微點了點頭。張氏面色未動,又對身旁的馥雪輕聲道:“去找顧媽媽過來。”
馥雪聽了也退了下去,張氏便進了正房,劉媽媽亦跟了進來,卻見環兒正跪在地當間,周遭除了兩個健壯的僕婦外,並無旁人。
張氏便徑直走到桌前坐下,也不與她廢話,直接道:“你從哪裡粘的一身的鬼針子?”
環兒被問得一愣。
她是頭一次聽見鬼針子這個詞,那是什麼,環兒對此全不知情。她茫然地道:“婢子不知道什麼鬼針子。太太說的是什麼?”
聽環兒的語氣並不似作偽,張氏便蹙眉沉吟了片刻,又換了個問題:“珈兒為何賞了你銀手釧兒?”
環兒心中一跳,眉眼亦跟著一動。所幸她一直垂著頭,張氏與劉媽媽皆未看見她的表情。
略定了定神,環兒便道:“回太太話,因姑娘說房間窗屜子沒關,怕風將桌上的畫兒吹亂了,便叫婢子回來關窗屜子,再順便替姑娘取了一支簪子和一副棋子兒。婢子辦完了事兒,姑娘高興,便賞了婢子銀手釧兒。”
環兒說的並非假話。她說的那些,正是傅珈明面兒上吩咐她做的事,當時珊瑚也在場。至於傅珈暗裡叫她做的事兒,環兒這是在賭張氏對傅珈所為並不知情,賭傅珈不會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環兒從來就不笨,相反還很聰明。她很清楚,若是傅珈的事情被張氏知曉,只怕不能善了。主子德行有虧,作為唯一的知情者,又只是個卑賤的奴才,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她只能賭。
張氏對環兒的回答十分不滿意,她看了一眼劉媽媽。劉媽媽點點頭,向那個兩個僕婦抬了抬手。那兩個僕婦便走上前去,一個按住環兒,另一個便用竹板向環兒臉上批了下去。
環兒先還掙扎了幾下,後來見掙扎不得,便也不再亂動了,咬著牙任由那僕婦打了十來下。那僕婦卻是留著巧勁兒的,只將環兒臉打腫了,卻並未破皮,牙齒也沒被打掉,唯有口角被打爛了,血順著下巴滴在了裙子上。
第045章
張氏安靜地坐在桌前。在僕婦給環兒掌嘴的當兒,她端起茶盞,細細地品了幾口茶。待掌嘴完畢,張氏便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柔聲問道:“好孩子,現在能說實話了麼?”
環兒費力地嚥下一口血沫,喉頭流過腥甜的味道。她的臉火辣辣地疼,喉頭也被那腥甜激出陣陣乾嘔。身體上的劇烈疼痛,反倒讓她更加清醒了起來。
傅珈的事情,她絕對不能說。便是傅珈說了,她也絕不可鬆口。不說,她可能還有命在;說了,便絕無生還的可能。現在她唯一的持仗,便是這股狠勁兒了。
身為奴才,環兒能拿出來搏一搏的東西並不多,她的命是一件,她的忠心是另一件。
但凡主子,都喜歡忠心的奴才。環兒唯願張氏亦是如此。
環兒心下已定,人便鎮靜了下來。她咳嗽著顫聲道:“回太太的話,婢子……婢子說實話。婢子領了差事後,偷著去玩了。去了……去了東南角一個……沒人住的園子裡。”
張氏拭唇角的手頓了頓,隨後沉思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