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轉首看著這一幕,不由掩唇輕輕一笑。
也是湊巧,程甲恰在此時從傅玠的魔爪下掙出了一線空隙,回頭想要再看佳人一眼,卻正巧撞見了傅珺的這一笑。
這一見之下,程甲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半邊兒,腦子裡更是“嗡”地一聲,只想那古人云“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誠非虛言。這珺表妹的一笑,可不就是傾城傾國了麼。
他這裡亂七八糟地想著心事,卻是被傅玠拉著行得遠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青蔓終是忍不住心頭火起,跺腳道:“這人真真無禮。”又見程甲一路被傅玠拉得扇子也掉了,帽子也歪了,青蔓便又拍手道:“該,就該叫這種人摔個大跟頭才好。”
青蕪亦怒道:“再沒見過這樣的人,幸得三爺來得及時。”
綠萍便問傅珺道:“姑娘可嚇著了沒有?”
傅珺不在意地道:“哪裡就嚇著了,一個渾人罷了。理他作甚。我們快些回去罷,在這裡站著也熱得很。”
青蔓等人聽了這話,忙圍隨著傅珺回了濯雨堂不提。
次日一早,傅珺起床之後,消消停停地用罷了朝食,又在院子裡散了一會步,方帶了人去榮萱堂請安。
因前幾天才是端午,白石書院循例放了幾/日/的假,傅珺不用去學裡上學。又因鄭氏自去歲賞花宴“大病”一場之後,便一直有些懨懨的。直到現在仍沒恢復定省。因此。傅珺現在每天都很輕鬆,只需早晚兩次去榮萱堂走個過場便罷。
傅珺今日來得早,榮萱堂裡只有大房一家子到得齊。
傅琛如今已經進了國子監,平素難得休沐。今兒便跟著過來給侯夫人請安。只是。他的臉色瞧著卻不大好。有些蒼白。
“琛哥兒是不是昨晚又讀書讀得遲了?臉色怎麼這般不好?”侯夫人溫聲問道。
傅琛一直像在想著什麼心事,此時回過神來便笑道:“孫兒無礙,祖母莫要掛懷。”
侯夫人笑了笑。吩咐一旁的素雲道:“過會子給琛哥兒拿些參片過去,叫他補一補,別太勞了神。”
傅琛連忙起身道:“多謝祖母。”
說罷了這句話,他的腳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傅珺瞥眼瞧見一旁的馥雪也挪了一下腳。
傅珺一瞬間有種怪異的感覺。
映象或投射反應,通常會出現在對對方極為關注的人身上。
馥雪方才的動作,有些不同尋常。
傅珺正自思量,門外忽然有小丫頭通傳道:“二太太到了。”隨著門簾挑起,崔氏面色鐵青地走了進來。
傅珺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轉到了崔氏身上。
只見崔氏眉尖微蹙、眼角發紅,眼睛下方的眼袋極重,抹了粉都蓋不住。
再看跟在崔氏身後的傅瑤,平素最喜打扮的她,今天穿得卻是十分素淨,白衫綠裙,發上也只兩支梅花簪子,竟是一反常態地低調。
崔氏進門之後,抬頭先看了一眼上座的侯夫人,面色微變。傅珺瞧見她提著裙子的手緊緊地捏在一處,似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侯夫人的臉上卻早露出笑來,道:“二郎媳婦快坐著吧。”
崔氏僵硬地笑了一笑,向侯夫人並張氏等人見了禮,便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侯夫人便慈聲道:“今兒天氣悶得很,我瞧著是要下雨的樣子。”
以往這種時候,崔氏都是接話最快的那一個。她一向在侯夫人跟前得臉兒,這些聊天捧場的話兒自然都是由她來說的。
然而,今天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崔氏聽了侯夫人的話,卻是一言不發。張氏便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方對侯夫人笑道:“媳婦也覺得這天兒是要落雨了,院子裡好些蜻蜓子皆飛得低低的。”
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