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門在裡面,一定有貓膩,其實最解氣的辦法就是把岑秋璃和江沅鶴喊來,讓他們看看,但岑秋璃不行,如果岑秋璃真的跟薛沉言鬧翻了,不嫁進薛家了,自己也就不能名正言順的跟著去了。
所以這件事兒她不僅不能讓岑秋璃知道,還得想辦法幫他們瞞著,想想就生氣,任靜姝氣的很想離去,但這時,裡面又傳來了薛沉言渾厚的聲音,一聲一聲,敲擊在她的心房上,她多希望裡面那個被溫柔以待的人是她任靜姝,而非四處勾搭的湯小圓。
門之所以關著,是湯小圓怕江沅鶴見了,剛剛小夥計臨走前,她已經囑咐過了暫時先不要跟江沅鶴說,不然的話,今天這生意只怕不用做了,江沅鶴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一定不會再有心思去搭理生意,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要她這些天不沾水,之後在傷口癒合後,每日用祛疤的精油塗抹幾次就可以了,但江沅鶴一定不會這麼想的。
薛沉言看的出湯小圓在忍耐,右手被他固定在桌子上,為了怕她覺得自己輕薄了她,他是隔著袖子抓的,而她的另一隻手,放在腿上緊緊的攥著拳頭,想來一定很疼。
他可是知道的,湯小圓是個嬌滴滴的女子,未出嫁時即便生養在鄉下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進了江家雖然過了幾天苦日子,但後來被江沅鶴寵著,沒受過多少委屈,如今觸目驚心的傷,連他看了都於心不忍。
每擦一下藥,她就疼的縮一下,很快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了,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薛沉言突然問道:“江夫人,皇上賞賜的田地,你打算怎麼辦?”
湯小圓沒有當著薛沉言的面放聲大哭,已經算堅強的了,天知道這會兒不能見江沅鶴,她心裡有多委屈,在她最痛的時候想見得,想依靠的只有他,可她知道,這會兒不能,但有一陣鑽心的疼襲來,她的理智全無,剛剛大義凜然的說要獨自面對的,這會兒暗罵自己逞什麼強,嗚嗚!
聽到薛沉言有此一問,湯小圓別過頭,眼圈又紅了,真的是太疼了,她自己手抖的不行,可薛大少的手法也沒有高明到哪裡去好不好,其實薛沉言幾時這般體貼的照顧過別人,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幹起了這活兒。
“地還能拿來幹什麼?當然是種了啊!”湯小圓又吸了一口氣,一句脫口而出的“你輕點兒”生生被壓了下去,人家好心好意的幫忙,自己這樣太沒禮貌了。
薛沉言已經儘量放輕了動作,可她怎麼還是這種痛不欲生的 表情,真不知道剛剛是哪裡來的勇氣不讓她相公知道的。
“你可知道那塊兒地十年九不收,是不打糧食的!皇上把這樣一塊兒地賞賜給你,呵呵……”
“你笑什麼?”湯小圓皺眉,這人就不能下手輕點嗎?笨手笨腳的還有心思說話,能不能專心點兒。
薛沉言勾起唇瓣,“沒什麼,就是覺得皇上太小家子氣了。”賞賜還不賞點兒好東西,一塊兒不能打糧的破地,還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再不濟免了些雜稅也是可以的啊,好歹湯小圓是真的幫了大忙。
湯小圓瞪了他一眼,“薛少爺身份不同,可以百無禁忌,我這個平頭百姓可禁不起你這個玩笑話,要是讓有心的人聽了去,可是要砍頭的。”
薛沉言哈哈大笑了幾聲,“想不到你還這麼怕死!”
廢話,湯小圓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有夫有子還有錢,活的滋潤著呢,當然不想死了,“說的就跟你不怕死一樣!”湯小圓收回手,對著上面油光鋥亮的水泡吹了口氣,今天才第一天開張,她就把自己傷著了,想想就晦氣。
“有什麼可怕的!”薛沉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湯小圓餘光瞄了眼桌子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在了手裡,接著便向薛沉言砸去,薛沉言反應很快,抓住了她的手,面色凝重,“你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