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遠擠出一個笑容,反握住蘇月涼的手,說道:「月涼,你想的太簡單了,歷來擁戴皇子的人就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有了從龍之功,要麼粉身碎骨!鎮西侯府在邊城威望不小,我又是三皇子的人,太子現在登基了,我就是新皇的眼中釘肉中刺,必定要除之而後快的,不但我,就連整個正西侯府恐怕也要跟著遭殃啊。因為明瀾明琪一直在邊城,沒有回過長寧城,他們還沒上族譜,你們收拾收拾東西趕緊走吧,到邊關外面去,那樣你們也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鄭思遠想了很多,整個鎮西侯府,他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蘇月涼跟她生的一雙兒女,母親跟傅氏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妻子,必定要跟侯府同甘共苦的,柳姨娘的孩子他根本就不喜歡,恨不得他們從來沒有出生過,死活他當然不放在心上了。
現在,鄭思遠有些慶幸,幸虧當初月涼不是以正妻之禮進的侯府,那樣的話,月涼就得跟侯府共進退了,還不知道是什麼結局呢。
丈夫說的每一個字,蘇月涼都聽在心裡,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反問道:「思遠,要是你現在立了一件大功,那皇帝還會發落你嗎?」
「大功,能立什麼大功?」鄭思遠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立的軍功越大,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就會對我越忌憚,再說了,現在太子登基了,用不了多久我手上的軍權就要被收走了,還能立什麼軍功?」
蘇月涼微微一笑,說道:「我說的立功不是軍功,是別的功勞。俗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我在出海的商人那裡不是有些關係嗎,我拜託了他們,在海外找一些新奇的吃食,他們就給我找了好多來,其中有一種,產量極高。」
蘇月涼說的就是紅薯,剛跟出海的商人搭上線那會兒,她就畫了圖請人去找,只說找到了有重賞。
那時候蘇月涼還沒有進鎮西侯府,還是三皇子跟小王爺眼前的紅人,要出海的海商也極其願意討蘇月涼的歡心,畢竟討了蘇月涼的歡心,就相當於討了三皇子跟小王爺的歡心。
前年那海商把紅薯給找了來,一起送來的,還有好多種糧食種子。
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了,蘇月涼找了可靠的老農,將得到的幾樣產量高的種子中了下去。
去年是第一年,收穫頗豐。
種下紅薯的地方是她買的一個莊子,因為經常要出門,鄭思遠怕蘇月涼一個女子拋頭露面不安全,就給了她一隊退下來的兵士。
蘇月涼讓人將那個莊子圍的緊緊的,除了她誰也不讓靠近,裡面的農戶都被她買了下來,輕易也不肯讓他們出來。
這事就這樣瞞了下來。
本來蘇月涼是打算再種一年,收穫一些紅薯再告訴丈夫的。
可是現在,丈夫擁護的三皇子沒有登基,登上那個位子的是太子,是三皇子的死敵。
她希望丈夫能把紅薯獻上去,在新皇那裡博個好感,表明自己的態度。
鄭思遠聽蘇月涼說找到了新的糧種,就問了一句:「你說的那紅薯,畝產多少?」
蘇月涼伸出五個手指頭來。
鄭思遠隨口道:「五十斤?」
蘇月涼笑著搖搖頭:「你再猜?」
不是五十斤,總不可能是五斤吧,難道是五百斤?
鄭思遠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月涼,你跟我說,難道是五百斤?」
這可是邊城,乾旱少雨,土地以沙土為主,良田極少,這裡的農戶們都是靠天吃飯的,年景好的時候,種的糧食最多也就畝產不到兩百斤。
現在蘇月涼是她弄來的糧種畝產超過五百斤,怎麼能不讓鄭思遠激動呢?
要是她說的是真的,鎮西侯府的困境說不定真的就能解決了,或許還能再史書上留下一筆呢。
鄭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