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緋猗的話,謝長生只覺得不可置信。
他睜大眼,目瞪口呆了一會,又快步朝著窗臺下面的青花缸走,比比劃劃地指著裡面那些成捲成卷的宣紙。
他想說什麼,卻因被顧緋猗的無恥鎮住,啞巴著急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憋了半天,他終於能說話,問顧緋猗:“你糊弄傻子呢?!”
顧緋猗:“……”
可不就是麼。
他目光順著謝長生的手,掃過缸裡宣紙,眯著眼笑了一下,也不解釋,只道:“小殿下,過來。”
謝長生自然沒動。
顧緋猗也沒指望著謝長生能聽話,緩步靠近謝長生,一點點將謝長生退到角落後,直接一手摟住謝長生肩膀,一手伸到謝長生腿彎,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謝長生低呼一聲,嘴裡嘰裡咕嚕地冒出了一串兒讓人頭暈的話來:“顧緋猗!沒想到你眼睛不好心腸也還是壞的!兩點間必可連一條直線!凡直角皆相等!凡……”
顧緋猗聽得頭暈,又見謝長生鯉魚打挺一樣的掙扎,索性直接停下腳步,把謝長生再抬高一點,低頭去吻謝長生。
這回他沒再收著力氣,舒舒服服地吻了個過癮才將謝長生鬆開。
謝長生便果然又安靜了。
趁他還在犯迷糊,顧緋猗將他放在書桌上,垂眸看他。
因今日是謝長生的生辰,陽蘿給他準備的是一套頗繁雜的衣服。
殷紅的挑花內襯,用燦燦的金線繡著壽山福海與雲紋,外罩一件寶藍色褡護。
頭上、腰上更是叮叮噹噹地帶了許多寶石配飾。
漂亮歸漂亮。
只是,既然要作宣紙,自然是用不上這些外物的。
顧緋猗抽出謝長生腰帶,在謝長生手腕上繞了幾圈、綁住。
謝長生一怔,竟不自覺從喉嚨裡溜出來一聲悶哼。
在江南的時候,有幾天顧緋猗藉著提問查功課的名頭,總是這樣綁他,讓他面對面地坐在顧緋猗腿上,胸膛貼著胸膛。
顧緋猗的大掌不輕不重地落在他屁股上,他吃疼,只得向前坐,但卻因此和顧緋猗貼得更緊,緊到顧緋猗衣服上的花紋他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這會情景重現,那些事情就又回到了謝長生的腦海裡。
謝長生咬了咬唇,挪動著自己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抓過一角衣服,蓋在自己的已經開始發熱的臉上。
顧緋猗看著,倒也沒阻攔,反而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暫時停下去摘謝長生腰間配飾的動作,俯下/身,笑著問謝長生:“小殿下,難道不知道人的五感都是相通的?據咱家瞭解,許多有眼疾的人聽力、觸覺都會較常人更敏銳些。”
謝長生安靜了一會,悶悶的聲音從布料下傳出:“哦,我知道。我有個朋友叫夜魔俠,他就是個盲人,但是盲久了他就誕生了超級觀感,簡而言
之就是像蝙蝠一樣有超聲波……”
顧緋猗:“……”
又在說人聽不懂的話了。
顧緋猗笑著,隔著那薄薄一層布料咬了咬謝長生的臉,由著謝長生碎碎念念著,自己則繼續去解謝長生的扣子。
等衣服褲子都鬆鬆飄落到地上,謝長生便收了聲。
顧緋猗又隔著那層衣料親了親謝長生唇瓣,眸光落在謝長生身上。
纖細勻稱的身體,躺在長桌上,因彆扭而微微側過身,竟真的像一張潔白的宣紙。
還不等人提筆去畫,這張宣紙上已有其他點綴——
頸間金燦燦的,墜著紅寶石的的長命鎖項圈;
胸前,他今早趁著謝長生睡著時留下的紅梅印。
只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