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凝看著鹿聞笙,目光溫和。
“下次有什麼事情,務必告訴為師,此次算是你知情不報,如今段嘉述的事情捅上來,你有看管不嚴的罪過,戒律堂的形式本就特殊,你這說是知法犯法也不為過。
也就裡面的蹊蹺明顯,不然的話,若是他們的圈套慎密些,你恐怕也要落得個勾結魔族的罪名,到時候憑白把自己搭進去。
為師知道你這孩子喜歡多顧忌一些,但是為師更希望你在伸出援手幫別人的時候,要在你自己的安危得以保證的基礎上。”
“不過——”君凝話音一轉。
“即便情有可原,但是做錯了便是做錯了,責罰不可免,也好叫你長長記性——回去領三十鞭,為師會把最近的事務暫交給其他弟子,你養傷期間好好思過。
至於你的意思,為師已經知曉了,太上長老那邊為師會去勸說,段嘉述暫且就先關在牢塔,聽後發落。”
懲罰的結果中規中矩,畢竟鹿聞笙有隱瞞不報的動機,而且他肯定是要為段嘉述說清的,這裡若是不一起罰了,後面有閒碎的人翻舊賬,到時候罰的會更重,君凝插手把弟子罰了,那就是他們的事情,總比後面發生什麼事情叫宗主或者是太上長老開口的好。
鹿聞笙並不覺得什麼,師尊能網開一面,甚至願意替他去說情,他已經非常感激了,連忙行禮:“多謝師尊,弟子回去便領罰。”
“你是為師的親傳弟子,今後還要傳承為師的衣缽,我們本為一體,有很多事情你都是可以跟為師通個底的,什麼事情都想著自己去處理,那倒是顯得為師像個沒用的擺件了,作為你的師尊,為你打算,引導和糾正你的行為都是作為師尊的責任。
為師不是特別古板,只注重墨守成規的人,你把你的想法告訴為師,為師便是不答應,也會為你想辦法。”
鹿聞笙愣了愣,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類似於“我有私心”的話。
因為君凝也是修無情道的,而且公正嚴明的形象深入人心,他下意識就覺得對方是不支援站在他這邊的,思來想去也沒有考慮過跟對方商討。
君凝語氣認真:“你是我的弟子,與他們都不一樣,即便我是戒律堂的執法長老,即便我也修無情道,這都不能改變——為師對你,肯定都是始終如一的偏袒。”
人,都是有私心的。
只要鹿聞笙不做出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越過她的底線,君凝都願意包容這個弟子,甚至是接納他的一些所思所想。
此事在君凝眼裡,雖說是看到了弟子的些許莽撞,但更多的,還是看到了鹿聞笙身上,旁人大多都沒有的情義,獨屬於他的閃光點——出發點是好的,只是做法有些欠妥,但是......弟子自當年少,有些逾矩又何妨呢?
這番掏心掏肺而又赤誠的話,叫鹿聞笙眼眶不免一熱。
在這個時候,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修真界那種真正緊密相連的師徒關係,究竟是什麼。
師徒之間似乎並不只是我教你學的那種聯絡,師尊對弟子的看重,不單單是對一身所學的傳承,更是對自己精神和感情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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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君丫頭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個老頭子這裡?”
太上長老笑呵呵的看著君凝。
“師叔。”君凝有些無奈。
“您明明知道師侄為什麼過來。”師叔還是那麼愛打趣小輩。
“略有耳聞罷了,你不說老夫怎麼知道?外面聽來的,終究沒那麼準確。”
君凝嘆了口氣,簡單解釋了一番,太上長老思索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
“你是怎麼想的?”
“此事到算是聞笙的一部分問題,弟子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