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瞧一瞧,打一打,闖一闖,吃一吃,然後觀察那一種方式最為奏效,就用那個辦法對付的嗎?”她眨著大眼睛問,但閃亮的是她口裡的金牙。
“如果桌上擺的都是你的敵人,你倒吃了不少敵人了。”大將軍風趣的說。看來,他的確甚為喜愛這魯直、激進、坦率、暴烈的部屬:“但推的地方,不能刺穿了手。踢的所在,不要踹著釘子。吃的東西,總不能有毒。”
然後他問楊奸:“上次咱們蕩平‘鴿盟’,用的是什麼方法?”
楊奸立刻就道:“第一步,大將軍先放出風聲,傳出‘鴿盟’要背叛‘九聯盟’,加入我們的‘大連盟’,第二步,大將軍也公開讚揚:“‘豹盟’是得‘鴿盟’盟主‘六合神鳥’沙小田大力襄助,才能殲滅的,所以大事褒獎,併為沙小田及‘鴿盟’辯護:沙小田等豹盟盟主張傲爺逝世之後才這樣做,實在已仁至義盡、無虧道義了。”
尚大師知機的介面笑道:“大將軍越是這樣說,其他六盟就越是懷疑鴿盟,而且也愈恨沙小田。”
傅從也知道輪到自己說話了:“可笑沙小田也真的以為有大將軍罩著,所以也越發趾高氣揚,囂橫了起來。”
楊奸繼續道:“第三,大將軍便與沙小田立下盟約,互不侵犯,並以四月初五為‘結盟日’。第四步,在四月初五當天,鬼發、鬼角、鬼腳三人去挑釁‘鴿盟’三大祭酒:冒風情、冒風險、冒風霜,受了傷,大將軍便進行第五步:領兵出師,以沙小田背盟違約,出師平亂之名,在他們正大事慶祝‘結盟’日之際一舉殲滅了‘鴿盟’。其他幾盟,不知是真是詐,都不敢派人來助鴿盟。等發現真相之時,鴿盟都成了烤鴿子了。”
大將軍轉問大笑姑婆:“你還記得吧?當時,還是你打頭陣,殺光了‘鴿盟’三大祭酒的。”
大笑姑婆頓時臉上發了光。
“大將軍,我該怎麼做,請下令,屬下願效死命。”
大將軍含笑問她:“你可記得龍虎會是怎麼滅的嗎?”
大笑姑婆“咕”了一聲,搔著頭皮,好一會、好半晌才道:“……後來,我們團團把‘龍虎會’的總舵主‘晴時飛雲’龍陣雨和副總舵主‘白額大王’朱拔樹等人圍住,然後把他們的家人都抓了來──他們便放棄了抵抗,自刎而死。”
大將軍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抑制住了:除非必要,否則他在平時儘量不皺眉、不駝背、不嘆氣,不做一切可能會顯出老態的動作來。
他深知也深信:一個人只要相信他年輕,而且保持心境的年輕,他就是年輕的了。
當然,必要的時候,他也會認老:承認自己年紀大了,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資歷、一種手段。
他呵呵笑道:“大笑姑婆,你記憶也未免太模糊了。大家可記得,在逼殺龍虎會之前,我們已先做了點什麼事?”
楊奸即道:“我們先用別的名義,付上鉅金,託‘龍虎會’替我們向‘蒼屏派’劫一批黑貨。龍虎會上下盡出,卻不料‘蒼屏派’的貨早已給六扇門的人敉平了,駐守那批黑貨的人正是朝中欽差大臣哥舒懶殘的部下‘鬼捕’沙沮尖‘神差’馬金星,還有一干捕快、衙差,龍虎會殺過去,殺的卻是吃公門飯的人──這下禍子可擴大了,當時的‘七幫、八會、九聯盟’都不敢冒這趟渾水,我們才以大將軍為首,替天行道,滅了龍虎會。”
大將軍摸摸銅鏡似的禿頭,“楊門主,你記性可好!”
楊奸馬上恭倨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都是大將軍的‘經典之作’,使我們歎為觀止、得益匪淺,又怎生得忘?”
大笑姑婆卻是嘆了一聲:“我一天到晚,只顧吃吃吃吃吃吃吃,真是禽獸不如。像大將軍這些空前絕後、冠絕天下的妙法,我都沒記下來,我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