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他也學過點相術,覺得這樣子的少年窩在這兒,窩在這裡渡過歲歲年年,實在是件很不公道的事。
其實相貌俊美的世間男女,在所多有,只不過不一定也同樣有俊美的運氣,是以在俗世紅塵中湮沒消亡,也是常事。
追命正在揣想的時候,三派殺手、太平門高手、唐門好手,全都在定計:
──我要在剎那間把劍刺入他的心房/我要一劍斬下他的頭顱/我要先別人奪取這傢伙的狗命……
()免費電子書下載
──我要在他背上/胸上/頭上/身上釘上七十八種暗器……
──我要封殺了他一切的出手和退路……
忽聽“砵”地一聲,像有誰在甕底裡點燃一支爆竹,隨即聞到堪稱驚天動地的臭味,像浸在溝渠裡七十二天的鹹魚突然噴出了一口氣,這才恍悟原來是親愛的舒無戲正放了一個又臭又響的屁。
一時間,那臭氣像給冰凍著似的,凝住不散,可苦了那一干高手好手和殺手,掩鼻不迭,心裡也叫苦不已;偏在這時候又不能離去透一口氣,更不能貿然發作。
這時,那大腹便便的老長櫃,正哆嗦著走到舒無戲跟前,哆顫著問:“客客客……倌倌……要叫點點點點什什……麼……下下下下酒的……?”
舒無戲覺得很好笑:“老掌櫃,你怕什麼?唔?”
掌櫃震顫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六桌客人,手背露出青筋。
手按在刀柄上。
力握成拳。
舒無戲揚起粗眉,笑問:“你怕我?”
掌櫃的聲音顫得像斷線的念珠:“怕怕怕怕……我不不不怕怕你……我怕怕怕怕……”
“怕?”舒無戲還是不明白,“怕什麼,唔?”
──人們對他們自己所不知道的恐懼,多半會這樣問,卻不知別人所怕的說不定也是有一天自己所懼的。
“怕怕怕怕……”掌櫃“怕”得連“怕”字幾乎也念成“爸”字:“我怕有人殺你…──”
“殺我?”舒無戲啞然失笑,指著自己的大鼻子,道:“誰?”
掌櫃道:“我。”
這句話顯然是一個暗號。
這句話一出,“扭”、“跌”、“浸”三派殺手都出了手。
扭派四人,在奇異的扭動中出了劍。
他們的劍光也是絞扭的。
跌派的四人,在出劍時先行翻跌。
在跌勢中出劍的招路是不可預測的。
浸派的三人,出劍之時,全身突然溼了。
溼透了。
然後他們的劍光像雪。
似雨。
──在雪中雨中水流之中,是無人不溼的:為血水所浸而溼!
“太平門”的高手後發而先至。
他們的輕功比出手還快。至少比劍光更快。
()
蜀中唐門的人不發而至。
他們的暗器先至。
但誰都不及他快。
──誰快?
那掌櫃。
──驚怕抖哆中的老掌櫃!
“我”字一出,他一掣肘、一揚袖、一翻掌,便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刃,一刀斫了下去,快得不但出乎意料之外,還超乎想像。
這一刀迅疾無論,而且還掠起一股腥味,見血封喉,正是“下三濫”何家的“殺魚刀”!
這一刀雖快,但有一人行動更疾。
──那當然是追命。
追命整個人彈了起來,半空一弓,又重重的把背部“砰”地摔在舒無戲的桌面──奇怪的是:他輕功那麼輕,身法卻似很重很重,但身法越是笨重,動作卻越是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