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再大,我也要和你對抗,成敗不論,勝輸不計!”
單耳神僧怒笑道:“好,好,你竟敢和我一戰?我瞧在你深受諸葛先生賞識之故,才延了三天期限,這次,你敢再攔阻,就逮你一併歸案。你要是落在蔡京手上,下場如何,應該清楚。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鐵手淡淡笑道:“凡有必要的戰鬥,我決不迴避。”
單耳神僧怒道:“你以為自己很勇敢?那隻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
鐵手平和地道:“與人比鬥爭勝,縱盡挫群雄,餘不為勇也;惟明知不可為而義所當為者,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餘稱勇也,不敢後人。”
單耳神僧怒目看去,鐵手連忙運玄功,要抵擋這精通“四化大法”的千里神捕以目力運勁來襲。
不料,單耳神憎的怒目,忽爾變作笑眼。
鐵手猶不敢鬆懈,暗自提防。
他天生臂力過人、內功基深,因辦數案均明察秋毫、決不縱枉,使京城的諸葛先生深為賞識,三次召見,並因材施教,授之絕頂內功要訣:“一以貫之”神功。
這“一以貫之”的內功,以一息生萬法,鐵手習之,如虎添翼,奈何他當時尚年輕,火候未足,面對這名動天下的老神捕,加上己身遇數戰,力倦勢疲,雖仍為義不退、當仁不讓,但心中難免忐忑。
只見單耳神僧笑得古怪,望著他身後。
他是忠厚人,但決不愚笨,所以仍兀自警惕。
單耳神僧詭笑道:“我本也沒多大把握,可以一口吃掉那隻辣老薑張龍頭,還有你這初生犢嫩捕頭,沒想到,竟來了這麼個些人兒,你們這回可一個也逃不了了。”
鐵手見陳笑等看自己身後的眼色,都十分訝異、憂憤,而張三爸的神色,更是充滿了難以形容的絕望,心中一沉,卻聽背後一個如破甕裂缸銳疾的女音問:
“這兒誰是張三爸?”
接著便是嬰孩的啕哭聲。
少年鐵手 … 第四章 蠢蛋
鐵手一面提防,一面轉過臉去,只聞耳際單耳神僧嘖嘖地嘆了一聲。
那是一個冰清玉潔、臉白如霜、眉目如畫、體態輕盈的女子,紫絳衫、藍窄裙,站在自己的身後,懷裡抱著個嬰孩,手上拿著一冊繡金紅綢簿子,端的是秀麗絕俗,她只不過僅在一丈之遙,自己竟未警覺!
那婦人身邊還有一個人,湛藍色的長袍,頭低垂,俯視地上,似是那兒有什麼大有可觀的事物,但那兒卻只有他微微傴僂的影子。
這人頭上裹著重重黑帛,彷彿他的頭本碎裂成四,而今得用布裹實,務求它不再裂開似的。
縱沒看到他的樣子,也會覺得這男子很寂寞,還有一種很濃的憂鬱。
鐵手一看,就覺得肅然起敬。
他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卻馬上可以感覺出來:
這雙男女是一對夫妻。
男的對女的好。
女的對男的也很好。
他們都很愛他們的小孩。
更重要的是:
這一對“璧人”都肯定是高手。
這時候,鐵手雖不過是十九歲,但一個真正的高手,一定是對敵手有敏銳感覺的人,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兩人只怕是他出道以來,最可怕且是首遇的大敵。
──如果,萬一,不幸,他們是他的敵人的話!
那美婦用一種冷而略帶沙啞的語音問:“誰是張三爸?”
張三爸苦笑答:“我就是。”
看來,他已知道來者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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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婦臉無表情,只淡淡地說:“我們夫婦奉旨承詔,且受了海捕公文,要抓你們返京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