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師傅,還有事嗎?”
老人回過神來,好像她的話剛將他從年少的夢想中喚醒,但他還不及開口,只見洛拉斯幾個大步邁向前,走得如此堅定迅捷,令瑟曦頓時警覺,慌忙後退。她正要召喚奧斯蒙爵士過來保護,百花騎士卻單膝跪在她面前。“陛下,請讓我去奪回龍石島。”
他妹妹用手掩住了嘴巴,“不,洛拉斯,不。”
洛拉斯爵士不理會瑪格麗的抗議,“用飢餓降服龍石島,至少得花半年——派克斯特大人正打算這麼做。讓我統領全軍,陛下,半月之後,城堡就是您的了,我就算赤手空拳也要把它挖穿。”
自從珊莎史塔克跑來把艾德史塔克的計劃和盤托出之後,瑟曦還未收到過如此大禮。她很高興地看到,瑪格麗的臉全然刷白。“你的勇氣讓我窒息,洛拉斯爵士,”瑟曦讚許,“維水大人,我們新造的大帆船有沒有哪艘適合出海呢?”
“甜蜜瑟曦號做好了準備,陛下,這是一艘敏捷的大船,而且跟陛下您一樣有力量。”
“太好了。就讓甜蜜瑟曦號載我們的百花騎士立即前往龍石島。洛拉斯爵士,我給你統率全軍的權力,你必須向我發誓:在龍石島歸還於託曼陛下之前,你決不回來。”
“我保證,太后陛下。”他站起來。
瑟曦吻了他的雙頰,也吻了他妹妹,還在她耳邊低語,“你有一個英勇的哥哥。”然而瑪格麗沒有回答,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黎明還有許久才會到來,瑟曦從鐵王座後的國王門離開。奧斯蒙爵士拿著火炬走在前面,科本伴隨在她身旁。派席爾國師努力追上來。“等等,陛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年輕人自以為是,只想到戰鬥的光榮,不考慮其中的危險。洛拉斯爵士……他這樣冒進是要付出代價的。強攻龍石島的城牆……”
“……實在太勇敢了。”
“是,是,很勇敢,然而……”
“我毫不懷疑,咱們的百花騎士將是頭一個登上龍石島城牆的人。”但願也是頭一個摔下來的。史坦尼斯留下來守城的麻疹臉雜種可不是什麼比武會上的冠軍,而是經驗豐富、殺人如麻的軍官。若諸神保佑,他將給予洛拉斯爵士夢寐以求的光榮結局。這小子也可能被淹死。昨晚海灣內又有風暴,勢道猛烈,幾個時辰內,傾盆大雨猶如黑色帷幕,覆蓋天地。這不是很令人傷感嗎?太后饒有興致地想,淹死是最粗鄙的死法,既然洛拉斯爵士像真正的男人渴望女人一樣渴求光榮,那諸神讓他死於大海,沒有一首歌謠會傳誦他,多麼大快人心啊!
再說,無論這小子在龍石島上結局如何,太后都是贏家。倘若洛拉斯拿下城堡,就是拔下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沉重打擊了史坦尼斯;假如他做不到,獅子便能名正言順地羞辱玫瑰——沒有什麼比失敗更能損傷偶像的名譽了。即便他帶著傷痕和光榮回來,等他回救盾牌列島時,奧斯尼爵士也將成為那個安慰他妹妹悲傷的人。
笑意再也無法抑制。瑟曦“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笑聲迴盪在走廊裡。
“陛下,”派席爾國師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下垂的嘴唇合不攏來,“為何……為何發笑啊?”
“還能為什麼,”她不得不道,“不笑我就會感動得哭了。噢,咱們的洛拉斯爵士實在太勇敢,我的心因為仰慕而顫抖。”
她在螺旋梯前告別了派席爾國師。這老不死比之以前更加沒用了,太后認定。派席爾近來唯一做的,就是用無窮無盡的告誡和異議來煩惱她。他甚至反對她同總主教達成的新諒解,當太后要他起草法律文字時,他竟用潮溼晦暗的眼睛瞪著她,唾沫橫飛地講歷史。瑟曦只能打斷,“梅葛王幾百年前就進了墳墓,他的赦令也早該進墳墓,”太后肯定地說,“現在是託曼的天下,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