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風沒有回答,仍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他不說話,她也不敢擅自離去,只好耐著性子等待。誰知等了半晌仍然沒有回應,她心中疑惑更甚,遲疑半晌,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卻見他雖然站的挺拔,但頎長的身子微微發顫,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她心中一緊,幾步走到他面前,喚道:“城主,您——”
她硬生生地住了口。只見白溯風雙眼緊閉,眼睫都在微微顫抖,向來清冷的面容浮起一抹薄紅。這一切看在清音眼中,竟是無法形容的極豔。她驚豔之餘卻也心焦,剛碰觸到他的身體,卻見他猛地睜開眼睛後退幾步,啞聲道:“——滾!”
他的眼睛本是極黑,猶如千年寒潭波瀾不驚。此時卻風雲詭譎,早已不復以往清明。清音在暗巷住了九年,不會不明白那眼神代表著什麼。
——那是欲 念。猶如猛虎出閘無法抑制的欲 念。
她只覺得汗毛倒豎,心底漫過一絲涼意。她不明白溯風為何忽然變成這樣。如果是白軻下毒,為何不是劇毒,而是……這種不入流的東西?她望著白溯風越發潮紅的面容,心急如焚。他曾救過自己兩次,自己當然不能不顧他的死活——
她胡亂思索著解毒方法,卻沒注意到白溯風的雙眼中光芒大盛,彷彿殺意一般令人戰慄。待她察覺到時,他已經來到她三步之外。清音怔怔地望著他,身子微微顫抖。她此時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逃……
她緩緩後退一步,顫聲道:“城主……請您先忍耐,等回到城中,您的毒就可以解了……”
白溯風定定地看著她,雙眸微眯。就在清音再也無法與他對視之時,他倏然一笑。這一笑不似以往淡漠,而是清俊入骨,帶了令人無法抵擋的風情。清音瞪大雙眸,眼見他薄唇輕啟,在她耳畔喃喃低語:“不必了……就你吧……”
話音剛落,他猛地上前一步,將她困在自己懷中,柔軟的薄唇貼在她頸子上,像要撕咬一般啃噬。清音驚呼一聲,奈何被他快一步捂住嘴,只能發出嗚咽般的啜泣。她到了此時都不敢相信一向冷漠自持的隱鳳城主竟然這樣對她!她不是他解毒的工具!
她屈辱地渾身發抖,淚水已經盈滿眼眶。他的氣息,親吻,懷抱,猶如一張網,將她緊緊纏繞,直至喘不過氣來。她咬牙忍耐,身體卻無法自已地顫抖起來。白溯風薄唇自她頸子上移開,緩緩遊移至她的耳畔,喃喃低語:“……對不住,我不能死在這裡……”
清音身子一僵,一側首便看到他極黑的眼眸,纖長的睫毛,以及滿目清豔。他細細親吻她,啞聲道:“——救我。”
——救他?
清音微微恍神,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壓制在地,眼前碧空如洗,日光亮而刺目。他俯視著她,緩緩遮去眼前一片碧藍。耳畔是衣帛撕裂的聲響,肌膚暴 露在陽光下,泛起一陣涼意。她打了個寒顫,死死咬住嘴唇,忍住即將溢位的痛哼。
清音緩緩閉上眼睛。他救她一命,她自當回報。
歸城
對於貞潔,她並不像別的女子那樣計較。只要情投意合,也沒什麼不可以。可她並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竟是別人解毒的工具。他救了她,她自然回報,但這代價太過昂貴,她根本付不起……
此時天色已深,殘月清冷地掛在天際。她雙眼空茫,一動不動。草根子抵在背部,泛起一陣酥癢。那人與她緊貼在一處,如火的肌膚慢慢冰涼,如玉一般溫潤。只要她微微低首,便可看到他流水般的墨髮,以及雙眼緊閉的臉龐。沉睡使他少了平日的氣勢,微皺的雙眉愈顯脆弱蒼白之色。
她心緒雜亂,緩緩閉上眼睛。方才的交 合併沒有感情可言,只是藥性使然,但這一切足以令她永生難忘。如果她是一株無知無覺的樹,那麼他便是可以焚盡一切的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