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給自己留的生活費並不多。合心意的工作不好找,他幹了半個月的快遞,因為路不熟,跑件慢又被辭退了。要不是以前一起當過兵的戰友推薦他到林權這裡來試試,他連一日三餐都快要吃不上了。
進了“三十六郡”之後,雖然一直被安排在後村工作,但他原本就是農家子弟,照顧花草對他來說那就是小意思。值班巡夜,對他一個膀大腰圓的退伍兵來說也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這裡的工資福利很好,同事之間的關係也都非常融洽。比起不是霧霾就是煙塵的都市,他更喜歡留在這裡工作。
歡歡和樂樂跑到前面的大棚門口轉了一圈又跑了回來,圍著陳家英的腿繞了一圈,突然間衝著宿舍的方向汪汪汪叫了起來。
陳家英心裡無端地揪緊了一下。
歡歡和樂樂狂叫兩聲,回過頭衝著陳家英焦慮地狂甩尾巴,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在催促他。
陳家英拿出對講機按住值班室的頻道問道:“老吳?你那邊有什麼動靜嗎?”老吳是與他同組的另外一個員工,今晚輪到他們倆值夜班。陳家英年輕,身體又比老吳好,所以一直是老吳留在值班室,他帶著歡歡樂樂在外面巡邏。
對講機沙沙響了兩聲,老吳的聲音低低迴道:“md,真有不開眼的崽子摸進來了。英子,你把歡歡樂樂按住,別讓它們過來,這看著有不少人呢,都帶著傢伙。行了,我先不說了,裝醉酒去了。”
陳家英連忙示意歡歡樂樂閉嘴,雖然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些話他還是感到有些緊張。收起對講機,陳家英摸出了掛在腰上的電棍,做了個手勢示意歡歡樂樂跟在他身後,一起在矮坡後面躲了起來。這裡離值班室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但是因為有斜坡擋著,坡上茂密乾燥的灌木在夜色裡便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
片刻之後,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從遠處漸漸逼近,一個粗獷的男聲扯著嗓子喊道:“都他媽給老子在屋裡待著!老子有槍!誰敢出來挑事兒老子就崩了誰!”
藉著微弱的天光,陳家英看見幾道凌亂的光柱在前方晃來晃去,人影憧憧,還有人拿著木棍之類的東西砰砰砸著宿舍的門,警告裡面的人不許出來。緊接著,值班室旁邊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嘩啦啦的聲音,這是掛在實驗區門口的鏈鎖被人從欄杆上抽出來時發出的聲音。鐵柵門被拉開,在夜色裡發出一聲清晰的吱嘎聲。
陳家英按住了歡歡樂樂的脖子,兩條大狗躁動不安,卻十分聽話的在他身邊趴了下來。
實驗室的燈光亮了起來,不多時,這些闖進實驗區的人又退了出來。離得有點兒遠,陳家英看不清楚他們有沒有拿著什麼東西,心裡還是有點兒著急的。但是林權事先有過交代,陳家英就算覺得憋氣也不敢自作主張地違揹他的命令。林權和秦東嶽退伍之前的軍銜都比他高,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士兵,但服從命令的習慣卻根深蒂固的保留了下來。
這些人的動作非常快,不到十分鐘就全部撤了出來。其中一個還示威似的砸了值班室的玻璃窗,玻璃碎裂時稀里嘩啦的聲音在夜色裡傳出很遠。
歡歡樂樂低聲嗚咽起來,陳家英在它們背上安撫地摸了兩把。直到遠處傳來漸行漸遠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陳家英才從田埂裡爬出來。
對講機沙拉沙拉響了兩聲,老吳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英子?在不?聽到回答。”
陳家英舒了口氣,忙問他,“剛才怎麼了?你沒事兒吧?”
“沒事,”老吳說:“我裝喝醉,對講機關了。他們就派了個人看著我,沒把我怎麼樣。”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這幫龜兒子,”老吳罵道:“實驗室的門給撬了!”
“人呢?”
“人沒事兒,”老吳說:“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