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獄卒。“跟蘭尼斯特家一樣有錢,”他呼吸困難地說,“他們不都這樣說麼?莫德——”
莫德咕噥一聲,皮帶劃破空氣,正中提利昂面門。他天旋地轉,連自己是如何摔倒都不記得。再睜眼時,他發現人躺在牢房地上,耳鳴不已,滿嘴是血。他伸手想找個支撐爬起來,結果手指摸到的卻是……什麼也沒有。提利昂飛快地抽回手,彷彿被燙到似的,憋氣不敢呼吸。他剛好落在山崖邊,距離藍天只有幾寸之遙。
“還要說嗎?”莫德雙手各握皮帶一端,猛力一扯,啪的一聲把提利昂嚇得跳腳,獄卒樂得哈哈大笑。
他不敢把我推下去,提利昂一邊從崖邊爬回來,一邊絕望地告訴自己。凱特琳·史塔克要留我活口,他絕對不敢殺我。他用手背抹抹唇上的血,嘻嘻笑道:“莫德,剛剛那下可真帶勁。”獄卒眯眼看他,不知這是諷刺還是真心話。“我用得著你這麼強壯的人。”皮帶打過來,但這回提利昂縮身閃過。“我說的可是金子,”他像只螃蟹似地爬回來,重複道,“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子,買土地、女人、好馬都不成問題……你還可以當個貴族老爺。‘莫德大人’,聽起來不賴吧?”提利昂咳出一大口血和黏黏的東西,朝天空吐去。
“沒有金子。”莫德說。
他上鉤了!提利昂心想。“他們抓我的時候把我的錢包搜走了,但錢還是我的。凱特琳·史塔克抓的是我的人,不至於紆尊降貴,搶我的錢。幹那種事不光彩。只要你肯幫我,裡面所有的金子都是你的了。”莫德的皮帶再度撲來,但只是漫不經心地一揮,動作緩慢,充滿輕蔑。提利昂伸手抓住皮帶,這下他成了他的囚犯。“你完全不用冒風險,只要幫我傳個口信就成。”
獄卒把皮帶從提利昂手中抽回。“口信?”他說,就好像以前從沒聽過這兩個字。他一皺眉,額頭上便現出許多深陷的凹痕。
“是的,莫德大人,你聽我說什麼,就去跟你家夫人說什麼。告訴她……”告訴她什麼?如何才能打動萊莎·艾林?提利昂·蘭尼斯特突然靈光一現。“……告訴她我打算認罪。”
莫德舉起手,提利昂做好捱打的準備,但獄卒遲遲沒有下手。懷疑和貪婪在他眼裡交戰。他想要金子,卻怕被騙;看來他以前似乎常被人戲弄。“騙人,”他陰沉地喃喃道,“矮冬瓜騙我。”
“要不咱們白紙黑字寫清楚。”提利昴發誓。
有些文盲對文字特別厭惡,有些則迷信般地將其奉若神明,彷彿那是種魔法。幸運的是,莫德屬於後者。獄卒放下皮帶:“寫下金子,很多金子。”
“喔,很多很多,”提利昂向他擔保,“親愛的好朋友,我的錢包只是開胃小菜。我老哥連鎧甲都是從頭到尾用金子打的。”事實上,詹姆的盔甲是鋼做的,只是鍍上一層金,但這驢蛋反正也分不出來。
莫德把玩著皮帶,不過最後還是妥協地取來紙和墨水。寫好之後,獄卒狐疑地皺眉看著那張紙。“現在去幫我傳口信罷。”提利昂催促。
當天深夜,他們來找他時,他正在睡夢中發抖。莫德開啟門,沒有作聲。瓦狄斯·伊根爵士用靴尖弄醒提利昂。“小惡魔,快起來,我家夫人要見你。”
提利昂揉去眼中睡意,故意裝出一副不悅的神情。“她當然想,可你怎麼知道我想見她呢?”
瓦狄斯爵士皺起眉頭。他早些年曾在君臨擔任首相的侍衛隊長,提利昂對他印象深刻。這傢伙生了張相貌平凡的寬臉,銀髮,身材粗壯,毫無幽默感可言。“你怎麼想不干我事。快起來,不然我叫人把你架走。”
提利昂笨拙地爬起身。“今晚可真冷,”他若無其事地說,“大廳裡又那麼通風,我可不想著涼。莫德,你行行好,把我的斗篷拿來罷。”
獄卒眯眼看他,一臉大惑不解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