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魂未定的是您。
爹。
他是洪青廷地爹。
他是我的父親。
“爹爹。”我不知怎麼已經脫口而出,一顆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心跳,再次加快起搏的次數,“爹爹,你怎麼回來了。”我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你就這麼玉樹臨風地出現了。
“是,是,在外頭逛得夠久,怎麼能不回來看看我的小青廷過得怎樣。”他蹲下身,察看了劉喜的傷勢,再走過去將司馬塗手中所握的藥草取過來,捏在手中,再攤開時,藥草被擠壓變型,淡淡綠色的草汁盛滿他的手心,“你是要用這個替他止血嗎。”
“嗯,我們身邊都沒有帶藥。”我抓起那幅被我撕下來地襯裙,將他手心地草汁都接過來,那團泥狀的草藥直接對著劉喜地傷口按住,也不顧他痛得四肢抽搐,咬住牙,緊緊在他腹部繞了兩圈紮緊,止血才是關鍵。
“手勢很純熟,看來你這大半年適應地很好,做捕快做得可開心。”他笑著看住自己的手心,手指也被草汁染了顏色,“草藥的辨識是箬荇教你的?”
“是,才教的。”現學現用,我低下頭,不太敢於他直視,總有些心虛,怕他瞧出不妥來。
“你方才怎麼不躲,應該可以躲得過。“和藹到不行的聲音,又帶著藏不住的嚴厲。
“即便我能躲得過,他也躲不過去,劉喜的傷勢很重。”眼見著出血的勢頭緩慢下來,劉喜的小命該是保住了,“不能在最危難的時候,扔下傷者。”
“很好啊,還記得爹教過你的話,不但是記得,這樣子的非常時刻,還能恪守住原則,不愧是我的好女兒。”他又摸了一次我的頭,直起身,厲聲道,“那位躲在草叢中的,還不現身,等我親自來迎接你不成。”
這話,是他當年說過的嗎,難道和我自己的記憶重合了。
他衝著我笑,摸我的頭髮,我還以為他一時忘記自己背後還藏著敵人,可笑的是,那位究竟要藏到何時,怎麼不趁著我們對話之際索性偷偷地溜走,難道那人有一對四的把握。
不錯,正是一對四,雖然一傷,一驚,一沒有武功,至少還佔個人頭的優勢。
人多勢眾。
雙腿發軟的司馬塗在見到洪頎長出現時,雙眼發出爍爍的亮光,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跌跌撞撞地向著我們這邊過來:“洪先生,你來得正好。”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可不就是正好。
洪頎長對他微微頜首:“司馬捕快,好久不見,我家青廷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沒,沒有。”司馬塗又是搖頭,又是搖手,險些把才握住的長刀又一次掉在地上。
草叢中,安靜的,沒有任何的迴音。
“會不會,已經溜了。”我小聲地問道。
“他要是能開溜,何必等到現在。”洪頎長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這個人耐心不是最好,而你偷襲的又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想聽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草叢中,極細的沙沙聲,像是有細微的風吹過。
殺手先生在我眼花花中出現了,要不是他站直了身體,我實在不能相信,這樣虎背熊腰的一個男人是如何藏在僅及膝蓋高度的草叢中,他的隱藏術堪比上等的變色龍。
“有解釋嗎?”洪頎長慢慢又問了一遍。
殺手先生的雙手之間繁複地繞著幾圈鐵鏈,不對,那不像是生鐵所制,白到接近透明的顏色,難怪第一次見到時,我們還以為那武器是無形的,無色無形,殺人於毫無防備之處。
古怪到了極點。
捕紅 第四卷 35:伏擊真相
殺手先生向前走了兩步,又靜止了動作,很警惕地看著這邊。
高手一出現,天平立刻向著正義的方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