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辦得,藥也落地了,人也落了臉,真叫個窩囊啊。她哪裡還肯多留,跟那兩個丫頭子一示意,就準備走人,連個招呼似乎都沒想打。
卻聽武梁招呼著曾媽媽:“曾媽媽,你別一副想奪門而出的樣子。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碟子點心而已,這樣的小事兒也值當去稟告二爺一聲不成?”
曾媽媽忽然被點名,不由苦笑,自己是想置身事外,哪裡是要去報告?二爺是讓她來洛音苑頂缺的,又不是讓她負責通傳報信兒的。早上那是急症又不同,現在這點兒子事兒,她哪會真說去。
她乾笑道:“哪裡是呢,我不過是貪這門簾縫裡透進的一絲風。”
門簾那麼厚,只挨著門邊處可能有小縫,並且風向也不見得對,那透的點兒風能有隨便搖一搖扇兒的大麼?這說法聽著反而有些象掩飾了。
武梁呵呵笑,說了句“那就好,真沒必要。”
曾媽媽訕訕的,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了,乾脆閉了嘴。
武梁不懂府裡的人事,反正就覺得不管是因為程向騰也好什麼也好,只要忌憚,就往自己陣營里拉沒錯的。
徐媽媽卻是對曾媽媽那些牽七聯八的關係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如果是別的婆子在這兒當差吧,或是威壓恐嚇,或是一同收拾了算完。可是曾媽媽這兒卻不成,沒個確證把人搞沒了,就有些不好捂不好善了。
可是不處置了她,用威逼利誘那一套對她又不好使,因為她一家子又多在二爺手下當差,這老婆子如何肯不聽二爺的。
別看她昨兒晚上向自己透音兒賣口乖,可今天來了,她還不是一樣先試吃點心來著?她就故意讓自己忌憚著。
徐媽媽正這般想著,那邊武梁很快就給她確認了這想法。
武梁道:“徐媽媽可別惱曾媽媽,曾媽媽也是有責在身嘛。當時曾媽媽過來洛音苑,二爺就交待說她年長持重,在我身邊要好生提點周全,就象徐媽媽在二奶奶身邊一樣。
二爺還說洛音苑但出點什麼事,或是我年輕不穩重辦錯了事兒,都要一應著落在曾媽媽身上呢,所以曾媽媽才會擔心差使沒做對沒做好,可不事無鉅細都想稟報上去嘛。”
徐媽媽懶得應付,心說東西已經這般清理乾淨了,你們稟不稟告的又怎樣?拿什麼說事兒去?隨意去編派,她卻是不怕的。
肯這麼俯低,不過是自己放的東西勁兒霸道,怕真被輾轉送到二爺那邊,牽連了二爺身邊的人物,引得二爺尤其是老夫人的徹查,到時就必須得有人頂包認罪了。
現在這檔子東西沒了,那位還口口聲聲二爺二爺的,難道她還會怕不成?她可是二奶奶的人。
想著也不多搭武梁的腔,說了一聲“我們該走了”,就只管往門外去,到門口就對曾媽媽狠狠瞪了一眼。
曾媽媽心說得,這還沒怎麼的呢,就真把人得罪了。
不由轉火惱上了武梁。這小姑奶奶就沒安好心,故意說些有的沒的讓徐媽媽惱上她呢。
見徐媽媽走了,她倒真要去書房將這事兒跟二爺傳達傳達了。
二奶奶那邊眼看越得罪越深,二爺這邊可不能再鬆了手。再者,她心裡真不耐煩在這兒當差,不停地出事兒啊。
今兒這是徐媽媽還有顧忌,若二奶奶性子上來真不管不顧起來,那自己這個試吃員,冤不冤枉啊?
沒前途還高風險,她圖什麼?
……她得順道回去找自家男人再商議商議去呢。
…
洛音苑裡只剩下桐花和武梁。
武梁回想著這次的戰鬥經歷,精神有些頹。
真遇上點事兒,她竟然只有三寸爛舌可以唬唬人了,什麼實打實握在手裡可以依仗的東西都沒有啊。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