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白菜、大豆芽,都是倪匡喜歡吃的。再加水果,才不到十塊美金,反而是我買的香菸最貴,美國“萬寶路”很新鮮,是比較香港的香。
到了一家華人餐廳,見餐牌上有龍蝦撈麵,才十一塊,整隻
支上桌,倪匡說到海鮮店買生的也是這個價錢,不知餐廳怎麼賺?
一面喊便宜,一面吃將起來,變本加厲,要了兩碟腸粉、一籠牛肉、兩籠蝦餃燒賣、豉汁排骨、叉燒包,還有一大碟芥菜清炒蒜茸,三個人一掃而光,不用打包。
倪匡翻開帶來的那本熱量指南,胡說八道地:“我們吃的東西,卡路里不高。”
凡事只要他認為什麼,就是什麼。
寬容
飽腹出來,我以為倪匡已經忘記要食物,哪知道他一拉,就把我拉進一間海鮮店。
龍蝦剛吃過,當今是螃蟹最肥的季節,叫老闆選了三隻巨大的泥蟹Mud Crab;十幾公斤,才一百多塊港幣。
回家,又聊個不停。我把香港影壇的種種內幕講出來。笑得他們兩夫婦七顛八倒。
話題扯迴文壇,倪匡想起早年的一個小人物,專愛惡作劇。此人知道一個出版社的老闆,生性孤寒,就跑到他那兒去借錢。老闆當然不肯,但此小人物口才了得,什麼祖宗十八代悲慘事都搬了出來,結果說服了這個老闆,從他的腰帶中取出摺疊得扁扁的三張一百塊出來借他。錢拿到手之後,此小人物從自己口袋拿出兩張五百塊大牛,他揚著鈔票,向那老闆說:“怎麼那麼寒酸,大牛也沒有一張?”
這傢伙後來給人請客,大魚大肉之後,向侍者要兩個煎荷包蛋。譏諷主人請客吃不飽。真是癟三一個。
倪匡也吃過他的苦頭。他跑來向倪匡借錢,倪匡當然不借。他說:“不如這樣吧。你現在替人寫劇本,每個五萬,我去替你兜,說每個八萬,你收五萬,我收三萬,等於幫了我。”倪匡認為人家絕不肯付那麼多,就讓他兜去。豈知對方真的答應。此君袋袋平安地收了三萬。結果對方戲開不成,也知道倪匡守信用,向他要回錢。倪匡還了八萬,白白損失了三萬。
下次遇到此君,他面不改色,絕對不提這回事。
不過倪匡說:“社會對人,還是寬容的。這傢伙活到今天,沒餓死。許多根本就看不下去的所謂專欄作家,也照寫。多少年不拍電影的導演,一生寫不到十個劇本的編劇,都活得好好地。真是寬容到極點了。”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作家
“你現在一個字也不寫了?”我問倪匡。
“寫。”他說,“喜歡就寫,交給一個出版社,他們包我銷三萬本。我也不理那麼多,寫完一本就交給他們一本。”
“你最近寫的,才是真的好看。”我說。
“你的意思是我從前寫的不好看?”
“好看,好看。”老朋友了,只有捧場。
最近有個年輕人,把他五十多本書收進兩張CD Rom裡,給他兩萬美金,但是把版稅交給了一個陌生人帶給倪匡,冷過水,一分錢也沒收到。
“反正不等錢用,要不然不追到他瘦才奇怪。”倪匡若無其事地。
從出版社處,轉來大批的大陸讀者來信。
“他們告訴我,書店偷偷賣。我的一本書,要賣到五十多塊人民幣呢。”倪匡說:“有一個讀者,手抄了四十多本,分給朋友看,還有一群人說要替我組織一個衛斯理研究會,我回信說千萬不可。”
相信大陸那個飢渴的文化市場,衛斯理小說公開出版,一定捲起旋風。
“這些讀者來信,多數是來自上海,上海比較開放。”倪匡說完,拿出一疊信件,其中還有許多女書迷,把照片夾在信中。
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