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來——莫非、莫非那人也知道訊息,現下已經追來了?
“你多慮了。”阮似穹彷彿看穿她的心思,淡淡勾起嘴角,“知道青木人形劍藏在西陵派的,只有四豐掌門和他的心腹。這是門中禁忌,派外人士一概不知……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比如……”
說著說著,目光輕悠悠落到清喬身上。
“——啊,天真藍!”清喬急忙掉頭,遠目,“你說天為什麼這麼藍呢?”
阮似穹凝望她,似笑非笑:“小白菜,你又為何要找青木人形劍呢?”
砰!正中紅心,一槍斃命。
清喬埋首,臉上滿是糾結與掙扎。
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問題。
好半響,她悻悻然垂下雙肩,吞吞吐吐:“因為我有一個願望……為了實現它,我不得不集齊四靈……”
“哦?什麼樣的願望?”阮似穹不動聲色。
“……”清喬沉默不語。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阮似穹輕笑,滿臉促狹,“依我看,你既不追名,也不逐利,是什麼讓你這樣孤注一擲,堅持到底?”
“……好吧,既然你這麼瞭解我,我就老老實實告訴你。”
清喬深吸一口氣,抬頭,眼角有盈盈淚光閃動:“其實,我是為了天下大同,世界和平!”
她的神情極其隱忍堅毅。
阮似穹一愣,微微張口還想再說什麼,想了想,終究只是揉揉她的腦袋。
就此作罷。
二人又走了一會兒,進入一片熙熙攘攘的集市中,
“一會兒帶你去見個人。”阮似穹邊走邊解釋,“興許能查到些關於兇手的線索。”
“什麼人?”清喬詫異,居然住在菜市場裡,莫非是兇手的同行,屠夫先生?
阮似穹笑,興致盎然:“我問你,血案是何時發生的?”
清喬呆呆看他:“不是半夜麼?”
阮似穹頷首:“那我再問你,有什麼人,是以半夜出來巡城為生呢?”
清喬恍然大悟:“打更的!”
“乖孩子,真聰明。”阮似穹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讚賞,“等下我們要見的,就是渾水莊的打更人。”
“——打更人每晚去的地方那麼多,你怎知他一定關於有這血案的線索呢?”清喬疑惑不解。
“自然有我的道理。”阮似穹揚眉,牽起她的手鑽進一條小衚衕裡。
“阮先生!”衚衕口有位攤燒餅的男子,與他倆一照面,臉上頓時風雲變幻。
“我來見老七。”阮似穹朝他淡淡點了個頭,言簡意賅。
“是,他正在屋子裡睡覺。”燒餅男放下面團站到牆角,畢恭畢敬朝他們鞠了一躬,“先生這邊請。”
清喬正要好奇他為何要這般恭謹,卻被阮似穹拖住手,繼續朝前走去。
越往裡走,衛生條件越是“髒亂差”,有好幾處甚至完全難以下腳。不過平日裡素喜整潔的阮似穹倒不以為意,沉默著一直向前。
終於來到衚衕盡頭,只見側面的牆上斜斜開了一扇門,門裡用藍色的布帷擋著,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老七。”阮似穹在門外喊了一聲。
片刻後布幔被掀開,一張蠟黃蒼老的臉露出來。
“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那張臉的主人開口,聲音彷彿被下鍋油炸的花生,帶著噼噼啵啵的雜音。
“……前夜裡悅來客棧死了人,不巧正是西陵子弟。”阮似穹面上一片淡然鎮靜。
“哼,你不是最不講師徒道義這些東西嗎?!”
門中人從鼻子裡呲了一聲。
阮似穹只笑不答。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