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後;百姓們不思勞作;而是以奢華為美;這是聖人的教化嗎?吳大人可不要忘了兩晉鬥富之事。”
“這和兩晉有什麼關係?”
“正因為禮崩樂壞;人心變了;人人都以奢華為美;才有兩晉之事。”
所謂的兩晉鬥富;其實也是有典故的;說的是晉人的奢侈;尤其是富豪之間的為了鬥富;引出許多奢侈的風氣;後世總結之後;尤其是在資治通鑑之中;都認為這是當時晉人崇尚奢侈才導致亡國的重要原因。
“哼……”有人不屑冷笑:“既是朝議;那就需就事論事;晉人鬥富自是該唾罵;可是老夫要說的是流民生計的事。再者說;現在朝廷增加了歲入;又有什麼不好?”
“什麼流民生計;分明是胡說八道。”
“你才是胡說八道。”
辯論已經偏離了軌道;隱隱有失控的跡象;朱佑樘只得咳嗽一聲;制止住這些人繼續胡鬧下去;隨即淡淡的道:“諸卿之言;皆是出自肺腑;朕聽之受益匪淺。”他慢悠悠的繼續道:“好了;今日就說到這裡吧;散了;大學士李東陽留下。”
爭論的眾臣;誰也不知這皇上到底怎麼想;爭得面紅耳赤的;皇上卻是一點兒主意也不難;倒是教人覺得有些垂頭喪氣;眾臣只好紛紛告辭出去;李東陽卻是獨獨留了下來;他和謝遷的奏書在三日之前就遞了上去;皇上一直沒給個迴音;他心裡想;莫非皇上要說的就是錦衣衛和劉公的事?他屏住呼吸;看了朱佑樘一眼;朱佑樘的臉色深沉;一時讓人難以捉摸。
空曠的大殿裡;朱佑樘撫著御案;突然道:“李愛卿;方才你為何沒有發言?”
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李東陽就不得不小心回答了;方才的爭論非同小可;這可是關係到國策的;而一般情況下;內閣大臣若是反對宮裡擬定的國策;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只是現在;李東陽並吃不準朱佑樘的心思。
他沉吟片刻;道:“微臣不敢發言;是因為尚不知道興商的利弊;在這京師裡坐而論道有什麼用;眼下朝廷應當擬定出欽差;分赴各省巡檢;細細看一看;這興商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才能決斷;否則貿然發言;未免太草率了。”
朱佑樘頜首點頭:“這才是謀國之言;治大國如烹小鮮嘛;凡事都不能冒進;沒有查清楚;怎麼好斷言;你瞧方才那些翰林;一個個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朕卻以為;道理固然是道路;可是有些東西還是眼見為實的好。”
李東陽想不到這樣都能矇混過去;不由鬆了口氣;道:“陛下聖明。”
朱佑樘坐在丹陛之上擺擺手;道:“朕要是聖明就好了;說這些無用的話做什麼?是了;前幾日你和謝愛卿遞上來的奏書朕已經看過;劉愛卿是朝廷柱石;更是朕的腹心;朕是絕不相信他是亂黨的;你們的話也很有道理;只不過話又說回來;朕敕命柳乘風欽辦此案;既然柳乘風認為有嫌疑;朕也不能干預;既然要查;那就查個清楚嘛;算是給劉愛卿洗一洗冤屈也好。”
李東陽不由緊張起來;其實這幾日;已經有不少人來詢問這件事了;意思都很明白;劉公不能受辱;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動作;這是因為自己和謝遷已經遞了奏書;且先看看宮中態度再說;若是宮中批准;自然是風平浪靜;可是皇上若是不肯;只怕到時候就不是一道奏書這麼簡單了;這些人惹急了可是什麼話都敢說的;到時候說了一些犯忌諱的話;這可不是好事。
“嗯?李愛卿似乎有話要說。”
朱佑樘見李東陽沉默;一雙眼睛看著李東陽。
李東陽正色道:“陛下;劉公是三朝老臣;如今在家中養病;已到了不惑之年;這個時候;錦衣衛突然這麼做;難免會讓人以為陛下刻薄寡恩;是要藉機對劉公……”
他沒有選擇直接為劉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