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什麼鬼?!
作為科班出身的工匠學徒,遇事都從理論上想辦法,從原理上找問題,可卻沒想到,會遇到季覺這麼狂野的解決辦法。
這也太特麼糙了,糙到慘不忍睹,可卻貨真價實的有效且好用。
左右是緊急增強的措施。
從極端的價效比角度出發,以最摳唆的方法和最省事兒的角度解決問題,水多加面丶面多加水。哪兒那麼麻煩?高壓線纜有沒有電,我一摸就知道!
要季覺說,樓大少就是被富貴生活給害了!
凡事總想盡善盡美。
但凡給人多修兩年車,什麼歪辦法都學會了——ab柱斷了都能拿鉗子掰直了焊起來接著使,車只要能啟動就行,至於底盤和懸掛究竟長什麼樣子,你就別低頭去看了,對你不好。
你就說能不能開吧!
逼逼這麼多?是不想交錢麼?看到那個躺椅上摳腳的黑皮大隻佬了沒有,勸你想清楚再說話……
你要說高精尖理論,季覺還可能露怯。
可要說起怎麼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湊合到極限,那他可太明白了!
「……不對!」
到底是樓大少,見多識廣,在從一開始的衝擊之中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明白其中的蹊蹺之處:「同時讓複數個不同的賜福造物融合運轉,而且還這麼穩定,是什麼技藝?白朝工坊的並繫結節?帝國那邊的雙流同路?不像,都不是,這個是千島的風格?」
彎下腰來,只是伸手觸控了兩下之後,大體情況就已經瞭然於心:「你什麼時候偷……咳,學來了南雲那邊的成川聚型?」
「唔?是叫這個名字嘛?」季覺訝然:「我都不知道。」
樓封的眼角狂跳,怒視,狗東西曬起來了是吧?可緊接著,他卻聽見了季覺的聲音:
「要學嗎?我教你啊。」
「……」
一時間,樓封也愣在原地。
可季覺倒是沒怎麼摳搜,挽起袖子來就直接拿自己的兩個半成品講起不同靈質迴路之間的銜接丶串聯和結合,構成方式和注意事項了。
要說的話,這也算是之前從杜登工坊裡搜刮到的成果。臨走之前,季覺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把所有沒辦法搬運的大型設施,全都解離了個遍!
丁點都沒留下。
包括杜登攢了不知道多少錢才勉強構成丶精心除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熔爐——直接就把他那些把戲賣了個底兒掉。
雖然精粹實在下頭,操作過於下飯,但也學到了不少雜亂無章丶不成體系的技巧,成川聚形也在其中,而且是最完整的。
而且季覺感覺,倘若杜登能夠繼續鑽研下去的話,未必不能依靠這個將自己那些碎散混亂的技巧全部匯總在一起,多少也算是一條堂皇正道。
兼元那老頭兒是真沒蒙他,路都指給他了,半點不藏私,可惜,爛泥巴扶不上牆。
怪不得滯腐瞧不上他呢。
一通交流完了之後,樓大少帶著寫滿了的筆記自己琢磨去了,時不時問個問題,但根本沒過多久,就已經徹底把理論吃透了,倒是令季覺刮目相看。
壞了,樓大少這捲起來的速度和效率,也有點誇張啊。
緊迫感忽然撓一下就上來了。
他也睡不著了,乾脆撐著個水銀躺椅,就開始刷刷刷的繼續寫那半截論文,時不時自己拿樓大少的熔爐和非攻來現場試驗一下。
時間就此一分一秒的度過。
在瑣碎的聲音裡,有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
充滿節奏的敲擊聲裡,牆壁緩緩浮現出一個缺口,可是卻看不到人影出現。兩秒鐘過後,童山的身影突兀重現。
依舊是走時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