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是奴……
家奴啊……齊粟娘苦笑著,論出身門第,她也不過是個逃奴,是陳娘子買下的丫頭罷了。陳演雖是一力相護,但她若是沒有在宮中侍奉過太后、皇上,若是沒有那位爺的臉面,若是齊強沒在九阿哥府裡做管事,這六品命婦,官家正室之位,憑什麼輪到她來坐?憑什麼又能讓她安安穩穩獨佔夫君,還能佔個好名聲?許寡婦如此容易被她逼退,不過因著她無人依仗,而她有人依仗罷了……
齊粟娘站在家門前,遙望北方。紫禁城,絕不是真地遠在千里之外啊……
第二日近午,齊粟娘從市集買菜回來,方洗澡換了衣,就聽到後院上響起叩門聲,開啟門一看,笑著迎了相奶奶進門。
她倒了一盞吊在井裡的酸梅湯,一邊拿著杭風芳風館的湘妃泥金白紗團扇兒替相氏扇風,一邊笑道:“這麼熱的天,相姐姐還走出來,怎麼不在屋子裡待著休養?看著似比上回清減了些。”又推了推酸梅湯,“相姐姐來得巧,我在後頭集上買地酸梅湯,只說是清河最爽口的。”
相奶奶喝了口酸梅湯,輕輕吐了口氣,笑道:“你也知道我家老爺和連大當家好,他總算要娶個正經偏房進門,以後內宅裡也算是有人。
我看著是個大好事,他又打小孤苦,沒有上得了檯面的女親替他操持,就小鬼裝閻羅,替他照看照看。這不,一聽人說起你好像回來了,就替他送請貼來了,請縣臺夫人賞個臉面,七月初三過府喝杯喜酒。”
齊粟娘又是喜又是憂,連忙接過請貼細看,相奶奶小心看著她的神色,“我隱約聽說你為著連大當家娶親這事,哭了一回?”
齊粟娘頭也不抬,點頭道:“是有這回事,你知道他要娶誰麼?”
相奶奶一愣,“不是和你們家同姓,也姓陳麼?聽說是從淮安抬過來的,人還在路上呢,家裡雖是小門小戶,卻是清白人家的女兒。”眼睛卻不離齊粟娘地臉,仔細分辨她的神色。
齊粟娘抬頭苦笑道:“反正你是女親。過不了幾日就要見著了。那位陳家女兒你也認得。就是許老太太身邊地丫頭蓮香。”
相奶奶唬了一跳。“許家不是被抄了麼。聽說奴僕都被賣了。連大當家他”突然想起自家老爺交給她保管地十大箱金銀古玩。慢慢道:“原來是這樣。許家地事兒我也隱約知曉一些……”
齊粟娘嘆道:“抄家那晚上我趕著去了。想把蓮香贖出來。沒想到她被連大當家一眼看中。收了進房。我是白跑了一回。心裡難過才哭了一場。”
相奶奶連連點頭。只覺自己多心。以她地性情必不可能有情弊。連震雲要娶親。便是丟開手了。如此一想。她只覺萬事如意。暗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酸梅湯。心裡涼絲絲地好不舒爽。笑道:“既是這樣。你更是要去喝杯喜酒才好”又笑道。“這幾日我時時過那府裡去。齊三爺也在二當家院裡。你若是無事。也去走動走動。連大當家身邊地蕊姑娘著實讓人喜愛。”
齊粟娘歪頭想了想。“置辦婚事定是忙地。我也去幫幫你。這天氣熱。你別累壞了身子。”
相奶奶見她應下。大喜道:“有你幫著。縣裡哪一家敢不給面子。咱們把這婚事辦成清河縣裡頭一份地。比娶正室還要熱鬧。也算是和蓮香相識一場。”
齊粟娘原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微微一笑,換了身細白紗衫兒,蜜合色挑線紗裙子,如意頭金釵高高綰了發,用食盒裝著酸梅涼湯,坐著相奶奶的騾車就一起去了閘口。
齊強正和李四勤商量著今晚去桂姐兒家作一晚的樂,看著連震雲似沒有什麼興致,笑道:“怪道說女人是外頭地好,沒幾日就要抬進來,連老大就把桂姐兒甩到腦後了。早和她說過,抬進來就沒得自在快活了。”
連震雲不由失笑,正要說話,
急急奔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