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出聲,只是低頭,天生的上挑鳳眼角看著也平順了許多。
待得吃完,齊強把月鉤兒丟在桂姐兒房中,齊粟娘上了轎,他騎了馬,帶著安生,回家不提。
轉眼三天便過,齊強帶著月鉤兒和安生準備回京城,齊粟娘、連震雲、李四勤都在碼頭上送行。齊強笑著與連、李兩人喝了三碗酒,轉身摸著齊粟孃的頭道:“若是演官兒對你不好,你就寫信給哥哥,哥哥親自來接你回京城,哥哥養著你。”
齊粟娘失笑,“你放心,我知道地。”頓了頓,“他待我極好。”
齊強一嘆,也不再說,轉身上船而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揚州漕船上的李四勤
幾日便立秋,連綿的秋雨下了五六天,也未見得放後,除了開衙議事,便是在書房中研讀河圖河書,好在今年的雨不大不小,高家堰修補及時,汛期便有驚無險地渡過了。*
齊粟娘穿著白底藍邊的喜鵲袍,打著碧綠油傘,登上揚州漕船,站在船頭,毛毛細雨無聲無息地落在了碧綠油傘上。
她看著碼頭五綱揚州府的漕船。只見桅杆擎天,油帆遮日,將原本就已經陰雲密佈的天空擋得更暗了些,清河縣的漕船碼頭被擠得水洩不通,饒是清河縣民日日住在河前,天天看著漕船從家門前過,亦是扶老攜幼,擁到河邊看熱鬧。
齊粟娘笑道:“蓮香,連大當家好大的威勢,揚州府那邊特意派了五十艘漕船來接,他哪裡就有這麼許多傢俬,佔得了這許多的船?”
蓮香一身淺白娟衣裙,肩上輕靠絳紅油傘柄,仰頭看著碼頭上酒亭中正和雲附鵬、全過雁、溫報回等人話別的連震雲,微嘆口氣,“月滿則虧,盛極則衰,向上走未必不好,只是離著散場的時候也不遠了。”
齊粟娘聽得她說起這般不吉利的話,知曉她想起許家的沒落,心中不安,“蓮香,許老太太雖是對你極好,但她臨去前只託我保著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連大當家雖是……雖是和許家敗落脫不了關係,但他如今已是你的夫君,你可千萬別糊塗。”
蓮香回頭看著齊粟娘,點頭笑道:“夫人放心,這事兒我想得明白。你只看溫七落泊時如何淒涼,便知我如今何等幸運。他等了三十餘年,溫家人又成了鹽場主事,其實這鹽場既不是姓許,也不是姓溫,而是姓連了……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多,雨有些大了,油傘上響起了淋淋瀝瀝的雨打聲,河面上轉眼現出了成片地水漣。
齊粟娘聽得憮然,不欲再說引起傷感,看著連震雲站起與眾人敬酒,知曉他沒多久便要起行,想起心中之事,連忙道:“蓮香,你到了揚州,若是方便,便打聽一下許寡婦和她女兒麗兒吧。”
蓮香輕噫一聲。點頭道:“夫人不說我都忘了許家還有這個人。我也聽說獨自去揚州找女兒了。夫人放心。我必會讓人打聽地。她女兒到底也許。”
齊粟娘從袖中摸出一支珍珠鑲銀頭花。“你看看。許寡婦當初就是取了兩枚這樣地珠花作盤纏去揚州地。多少也是根線。”
連震雲站在酒亭口。向眾人一拱手。冒著雨。大步向碼頭漕船而去。李四勤、連大河、連大船等人跟在他地身後。
齊粟娘見得如此。握住蓮香地手道:“我要下船了。到了揚州給我寫信。”
蓮香含淚點了點頭。送著齊粟娘到後艙駁板下船。齊粟娘與蓮香揮手而別。方走上駁板。卻聽得李四勤叫了一聲:“齊三妹子。”
齊粟娘轉頭一看。連震雲等人已是從前艙駁板上了船。李四勤從船頭跑了過來。幾步跨上駁板。他頭上已是落滿了雨滴。順著黑臉膛。流入了頸中。肩膀已是溼透。他猶豫一下。終是說道:“俺聽說天妃宮很靈驗。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