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良久,李清照實在是等不及了,便輕咳了幾聲提醒。
李婉秋聽到聲音,慌亂的放下梳子,躲到一旁,那平靜如水的模樣,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謝了!”
範離用布巾把髮束紮好,笑著道了一聲謝。
“範公子,曾知州已在正廳候著,還請快些。”
李清照在老婦的陪同下,高聲提醒道,隨後便離開了。
範離聽到聲音,愣了一下。
知州?官還不小,青州地界除軍務外,最大的官了。
李清照還真是厲害,居然請的動知州。
範離也知道來人是個大人物,所以也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褶皺的儒袍,便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正廳門外。
“草民範離,見過知州大人!”
範離站在門外,雙手抱拳深施一禮。
來的路上,李清照已經跟他交代過要注意一些什麼禮節。
此刻,他只是照做而已。
“行了,政務繁重無需重禮,你且快些上前。”
一道蒼老卻又底氣十足的嗓音傳到了門外。
範離也沒再客氣,直接一提袍側,便行了進去。
“這紙確是你造的?”
坐在正位上的老頭拿起手裡的紙張,開口發問道。
“正是!”
範離鏗鏘有力的回答道,頭也抬了起來看向了椅子上的老人。
老人已鬚髮皆白,清瘦老垂的面孔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但從整體看上去,老人的身體並不好,有些病態。
勉強坐直的腰身,一直在輕微的抖動著。
“好,很好!沒想到我青州還有如此匠師。”
範離在細觀老人,而老人也在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
當看清範離那英氣非凡的樣子,臉上僵硬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知州大人過譽了。”
範離又施一禮。
二人的初次見面還算客氣,他對眼前這個老人的印象也很不錯。
“本官不予你客套,每月十萬張,你可接得下?”
老人說話很簡潔,沒有什麼客套,直接進入了正題。
“接的下!”
範離肯定的給予了答覆。
“可據本官所知,貴坊每月出貨不足三萬,如何能做到十萬之數?”
可他的答覆,並沒有讓老人滿意。
在這之前,老人已經從李清照那裡事先打聽到了一些情況。
所以,他才會如此質疑。
“加派人手,增加製成,不計成本!”
範離再次回道。
每月只能做出三萬張,這是他告訴李清照的。
當他得知青州府衙急需紙張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官府採購,三萬張紙肯定遠遠不止。
做生意是講究技巧的,如果你手裡的貨供大於求,那其所有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物以稀為貴,供不應求,黃崗山的紙才能賣出好價錢。
“為何?”
老人眼皮微動,範離那說一不二的個性,讓他有了些許動容。
“青州乃門戶之地,有抵禦外敵之責,城中軍民齊心協力共抗金軍,守土一方已是不易,州府既然需要十萬之數,那定有其需要的道理,草民既然是宋民,就要儘自己的一份力,所以不行也得行!”
範離此話,其實是耍了一個心眼,有點投其所好的意味。
細想一下,青州附近州縣大多淪陷,可青州這個兵家必爭之地卻屹立不倒。
如不是有強人坐鎮,軍民用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