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疑心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時灼半是遲疑半是詫異地抬眸問:「……脫什麼?」
「脫衣服。」李承回答。
「……」
「脫衣服?」時灼仍是沒有恍過神來,只下意識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皇太子這是想跟他玩真的?
「除了脫衣服,你還能脫什麼?」李承面上沒什麼表情地睨向他,「不是你自己在辦公室裡說,只要我幫你免掉關禁閉的處罰,你就願意躺下來給我上的嗎?」
「……」
時灼悄悄朝他臉上看過去,但見他神情中沒有一絲鬆動,好似真的在等他履行諾言。時灼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跳,摸不清對方是故意想要試探,還是出於其他的什麼考量因素。
但假如換個角度來思考,這件事上吃虧的也不是自己,他反而還從皇太子那裡賺到了,時灼又恢復了最初的鎮定與冷靜。
借著昏暗光線做出來的掩護,他甚至還有心情開了句玩笑問:「警官,需要我先去洗個澡嗎?」
「不用。」李承直截了當地駁回了他。
時灼神色如常地點點頭,當著他的面解開了囚服釦子。
他垂著頭一粒釦子接一粒,解得從容而又不慌不忙。起初只是扣縫間浮現的一小片,到最後如同緩緩剝開的花蕊般,膚色白皙卻又不失緊實的胸膛,逐漸開始侵佔男人所有的視線。
李承眼中驟然暗沉下來,情緒波動明顯地滾了滾,走近他面前不由分說地伸出手來,隔著即將掉落的囚服鉗住他肩頭。
沒有察覺到他眼裡的情緒變化,時灼從發黃的燈光裡抬起頭來,略含促狹地挑起唇角眨著眼問:「警官這就已經等不及了嗎?」
從時灼的問話聲裡回過神來,意識到落在他肩頭的力道偏重,李承一言不發地鬆開指尖力道。怒意已經不受控制地竄上心頭,他極力地想要壓制下去卻失敗了。
一顆心臟此時此刻猶如架在火上烤,他像是隨時都會在負面情緒中失控,眼前的人卻還在不知收斂地挑逗他。更準確的一點來說,是挑逗他假扮的這名獄警。
如雨天般陰沉憤怒煎熬的心情,與事情脫離掌控的滋味交織在一起,幾乎要打翻和淹沒他腦中的理智,尤里斯甚至想就這樣將他壓進床裡,看他躺在床上掙扎時漂亮卻脆弱的表情。
時灼安靜地等了片刻,沒有等來男人的回答,就將他的手從肩頭拿開了。他想將囚服從身上徹底脫下來,指尖拽住背到身後的寬鬆袖口時,雙手忽然就被李承扣緊絞在了腰後。
他毫無防備地愣在了原地,嘴上有些話想也不想地張口就來,「要親自動手幫我脫嗎?還是說,」他眉眼間透出幾分慵懶意味,染笑的黑眸目不轉睛地看向李承,「警官也想玩點花的?」
後半句話尾音落下,時灼就被他絞著雙手轉過身去,臉朝下壓進了柔軟的白色床單裡。
「親自幫你脫?」尤里斯關掉了臉上的易容,取下假髮丟在旁邊,壓著他一字一頓地冷聲重複,「玩點花的?」
他從時灼背後緩緩俯下身來,嘴唇貼近他黑髮邊露出的耳朵,眼中聚起風暴般的暗沉漩渦來,語氣近乎極其敗壞地咬牙開口:「時灼,別人讓你脫衣服,你還真的敢動手脫。」
時灼一張臉陷在床單裡,背對著他什麼都看不見。卻也能夠明顯地察覺出來,身後人的音色發生了變化。
那既不是獄警李承的聲音,也不是他熟悉的莫森的聲音,隱約意識到這聲音屬於誰,時灼不受控制地僵在了床裡。
見他身體僵滯許久不答話,尤里斯冷冽的氣息又迫近幾分,帶著審問囚犯般的沉沉語氣問:「如果今天不是我在這裡,你也會像這樣對著別人脫,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