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何來路?」
聽聞此言,阮千風和林灝的眼中忽地掠過一絲奇特的憂思,彷佛正為了某件事而難以決斷。眼底的猶豫一閃即逝,兩人張了張嘴,欲說還休,最後異口同聲地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哦?」秀麗青年清眸淡掃,「是嗎?」
「是、是的。」幾乎要被對方暗藏的凌厲氣勢與深沉銳利的眸光逼得透不過氣,阮、林二人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心驚——此時方知錯把優雅危險的獵豹看成了溫順無害的綿羊,當真是徹徹底底地走了眼。
「小玉兒,」敦厚的漢子若無其事地搭上了戀人的肩,「這事不急,反正那些傢伙絕對跑不出你的掌心。」他向著呆呆站立在樓梯邊上的四個人努了努嘴,提議道,「咱們還是先把那兒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在戰局剛剛開始之際,靠近樓梯口、自稱是「雷玉」的秀氣男子便想趁亂與他的那位「放哥」一齊逃之夭夭。只可惜才跨出兩三步就已被眼明腳快的掌櫃以及小張給堵了回去,不得不留在原地一同觀賞了一出令他二人膽戰心驚的「碎心指」裂劍成灰的好戲。如今眼見敦厚老實的鄉下漢子踱著方步慢悠悠地欺上前來,秀氣的男子早已抖如篩糠,「放哥」亦是連連後退,兩人臉上的顏色就跟酒樓上刷得雪白的牆壁一模一樣。
「蘇樓主,」敦厚漢子客氣地拱了拱手,「聽聞樓主的『碎心指』獨步天下,正巧在下對此亦稍有涉獵,今日既有緣得見,自然要與蘇樓主切磋幾招,還望樓主不吝賜教。」
「不、不、不……」「放哥」退無可退,身體緊緊粘在牆上縮成一團,「我、我、我……不、不是……」
「不是什麼?」敦厚漢子隨意地活動著自己修長有力的手指,發出輕微的「喀喀」之聲。
「不、不是……我……不是……蘇……蘇……蘇……」望著對方愈來愈貼近自己脖頸的手指,「放哥」猶如秋天的一片落葉語不成聲。
「我明白了,」敦厚的漢子恍然大悟,「你不是蘇放。」
「對、對……我……我不是……蘇、蘇放……」好不容易費盡全力吐出一句,「放哥」就此雙腿發軟地癱倒在牆,只剩下喘氣的份。
「果然不是……」一邊的掌櫃喃喃自語,他側目瞧向敦厚漢子,抱拳微笑,「在下雖孤陋寡聞,倒也知曉『碎心指』乃朝暮樓蘇樓主之獨門絕技,若閣下方才使的當真是『碎心指』,那麼……」
「我若說我就是蘇放,」敦厚漢子悠然道,「你肯信麼?」
「這個……」掌櫃的沉吟不定——剛才打鬥之時,自己的確是親眼見識了秀麗青年精妙絕倫的暗器手法和敦厚漢子獨步天下的深厚內功。那兩枚鋼針的速度快得直讓人以為是眼花,還有另一位拿手指頭敲劍就像敲豆腐般的容易,才一眨眼,兩柄利器皆成灰燼——這二人的武功,足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難道真的是……
「師父,」石莫飛一蹦一跳地跑了過來,表現出對自己師父的無比信賴,「我相信你!」
「嘿嘿,乖徒弟,」聽聞此言,敦厚漢子霎時通體舒泰、眉開眼笑,「看樣子師父沒白收你,哈哈哈……」
「可是,」石莫飛瞅著縮在牆角的「放哥」,不解地道,「他剛才用手指頭在元寶上穿洞的功夫也很厲害啊,為什麼他現在……」
「其實——」呆在一旁閒閒觀望了半天的秀麗青年走上前去,一本正經地對石莫飛道,「這個穿洞的功夫很簡單。」
「真的?」石莫飛半信半疑。
「當然。」秀麗青年面不改色地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要不要我試給你看?」
「要!」
「我也要看!」水融不甘落後地道——不僅是他們兩個想看,周圍的幾個大人也一齊伸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