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景秀知道依霍氏的能耐,她既能把人逼到水裡,自有她的本事擺平。只是主角還在暈厥,這出戏倒要如何唱下去?
她既想著,二叔婆伸過手來,顫巍巍的拉著她道:“走走,陪我去瞧瞧,是哪家姑娘這苦命的就死在這裡?”
二叔婆拿了袖子揩了揩眼角,卻並無見淚光,語氣中反而是帶著幾分湊熱鬧。
鄧睿攔著道:“外祖母,六表妹膽子小,受不得驚嚇。您也一把年紀,又不是什麼好事,少去湊熱鬧了。”
鄧睿最末一語中的,氣的二叔婆恨不得一柺杖敲碎他腦門:“你這兔崽子,我是可憐那好端端個姑娘就去了,什麼是湊熱鬧。”說著,緊緊把景秀手挽著,瞪了眼鄧睿,好言對景秀道:“別理那渾小子,跟著我,甭都別怕。”
景秀被拽著手,跟著往戲園外去。
鄧睿看著景秀從自己身邊走過,耳邊縈繞飄散著淡淡的清香,他微微嘆息一聲。腦海裡就想起她方才哭腫的雙眼,還有聽到有人淹死的那種反應……
他眸子一變,小姐落水本不該跟上去,卻立即大步邁前幾步,跑到景秀身邊,輕聲道:“六表妹,一切都有我這表哥在,要是怕著了就往我肩膀這裡靠,我總是會護著你……”
景秀有些意外,側臉看向他,見他還是如往日一般灑脫的仰著臉,露出一個如驕陽破霾的笑容,照亮她沉重的心帶來點點的溫馨。
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是那種豁然開朗的笑容,如六月明媚的陽光般燦爛。
原來,在自己不管做什麼決定,做了什麼事,又在何情況下,只要有個人可以義無反顧的支援你,相信你,陪著你,她就覺得足夠了。
到芙蓉水榭時,賀琦君已被下人撈上岸,安靜地躺在那裡,頭髮散亂,氣息全無,上身的藕荷色褙子被扯開了粒釦子,緊貼在身上。
眾人都走過去,有幾個夫人看不是自己閨女都鬆了口氣,當中則有一夫人再看清楚躺在地上人兒時,受不住打擊,哎呦一聲捂住胸口,兩眼一翻就厥了過去。
大家才知道這位落水的姑娘是賀家小姐,不禁悲憫。
傅正禮眉頭已蹙成川形,從景秀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只是揹著手站在那裡,不說一語,卻像是突然老了十歲,原本儒雅的面容滿是皺紋。
出了這樣的事,攤子卻壓在了傅正禮肩上,他趕緊叫人把賀太太掐醒。
賀太太好一會才醒過來,就撲到賀琦君的屍身上大放悲聲:“我的女兒,琦君啊,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娘一個人就走了。你叫娘以後可怎麼活啊……”
眾位夫人或是小姐觸景生情,在旁啜泣起來。
景秀看到那蒼白無血的面容安詳的躺在地上,了無生氣,心裡也不好受,她是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可是當著這麼多人,她卻不敢站出來指責霍氏,只能任由賀琦君這般平白無故的死去,胸腔中的悲憤又湧了上來。
感受到背後有沉穩的手心按在她肩膀,她回過頭,看到鄧睿那樣的急切而無聲的關懷,她深吸口氣壓下那股悲湧,將眼淚逼進眼眶。
正看到傅正禮彎下腰勸慰賀太太:“賀太太,請節哀順變。”
賀太太只是抱著賀琦君的屍身痛哭,哭了一會,就又暈了過去。傅正禮也不好讓賀琦君屍身這麼晾著,派人先把屍身裹起來,另外用軟兜抬了賀太太,眾人都步行跟在後面。
二叔婆牽著景秀的手在後面走,感憐道:“可憐見的,那麼整齊個姑娘家,說沒了就沒了。”
這話聽來真心,景秀低聲開解道:“人生無常,生死由命。”彷彿也是在開解自己,這世上本就如此。
二叔婆看了眼景秀,眼中怪異,這丫頭怎麼這麼冷淡。
被鄧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