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相當偏僻,聽說主要是合校的時候東海的校領導不樂意,高層意見有分歧所致。曾有八卦人士科普過,大意就是東海自恃為985院校,一直想合作的是a院校,只是a權衡利弊後選擇了別家,於是東海又退而求其次的選了b。
b校名氣不夠,綜合水平也不行,院士只有鳳毛麟角的那幾個,又因內部爭導致有功之臣被架空。東海內部十分瞧不上,最後便選了遠郊的墳場建校,從位置到態度無一不讓人感到十分尷尬。至於後來醫學部的崛起已經是幾年後的事情,當時關豫還拿這事說過,說這幾年的功夫,醫學部也崛起了,本校也開了校車專門接送分校區的學生到本校,兩方學校也算度過磨合期正式融為一家了,你跟我的那點事還過不去嗎?
陳樓沒說話,只是木木地看著他。
那時候關豫是剛開始想辦法認錯挽回,陳樓雖然始終認為關豫只是迫於壓力這麼做,恐怕心裡並不覺得自己不對,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多事情都儘量做到了最好。
比如那陣陳樓的奶奶剛剛去世,關豫看他精神恍惚,便極力勸說他請假。後來陳樓請假未果,關豫便每天車接車送,又抽空輪流請了藥房的一干男女老少,請客吃飯送禮面面俱到,千恩萬謝的請他們照顧著陳樓,替他把關不要出錯。
倆人上班的方向正好相反,關豫每天送了他再掉頭走,屢屢被堵在路上。後來為了省錢省時間,關豫便送下陳樓之後把車停在醫院,坐公交轉地鐵去上班,等下班之後再地鐵轉公交的來接陳樓,開車往回走。
陳樓有次下班後等人不到,便隨便在住院樓在找了個石墩坐著。酷暑炎夏,太陽落山晚,風也少的可憐。看到關於拎著大潤發的袋子匆匆走向住院樓的時候,陳樓不知道什麼心思作怪,沒打招呼,眼看著他拎著兩個袋子進去,過會兒又拎著兩個袋子出來。
不知道是心急還是手痠,關豫急匆匆出來的時候購物袋磕在了轉角的柱子上,袋子裡的東西散落一地,陳樓愛吃的太陽杏四散蹦開,關豫蹲下去去撿,露出了整個汗溼的後背。t恤緊緊的黏在他的背上,他伸手拉了拉t恤下襬,又忙不迭的去搶差點被人踩的東西。
狼狽又專注,絲毫沒有大四那年的意氣風發。
陳樓當時恍惚了一下,腦海裡自己等人未歸的夜晚和關豫喊小路的樣子交疊出現,最後得出結論——裝的可真像。
後來關豫又做其他事情,買花送禮甚至低聲下氣的自我懺悔,只是陳樓始終不為所動,那段時間他還諮詢過懂行的人,如何快速分割好財產,又諮詢了藥房的大姐,假如現在提交辭職書,最早什麼時候能批准,工資能發多少。有沒有熟悉的其他城市,物價低氣候好的。
他是動過真格的要走,關豫也真的惱怒過他的油鹽不進,只是最終倆人都沒走出決定性的那一步。甚至在那天陳樓去三清觀許願,想的也是——希望關豫能夠忘記路鶴寧,自己能夠改掉壞脾氣。
只是現在看來,這樣的期望早已經沒了意義。
他和關豫之間比感情更少的是信任,比怨恨更多的是不甘。倆人接納彼此和放棄彼此的難度相當,所以得過且過的拖了後來那兩年。
這其實就是一盤死局,好在最後人死了,棋局又活了。
——
三清山很快就到,這時候附近還沒被規劃,三清山也沒開發旅遊,周圍一片荒蕪。師傅原本要順著山路往上開,陳樓看了一眼拒絕了。
只是他沒多久就後悔了——路上的風景的確不怎麼美觀,到了道觀後更加淒涼。陳樓是來找那個八卦陣的小廣場的,結果到地方一看,灰突突的一片,只有一個五間房的正殿杵著,不是牌匾上有字,他都難以相信這就是後來的三清觀。
正殿孤零零的立著,左右兩邊連鐘樓都沒有,前後也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