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然快要繃裂的猩紅雙眸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確認那眼神是她,那瑩潤的耳垂下那一枚小小褐色的痣是她,手劇烈顫抖著伸出去,抓住她的胳膊“嗵!”得一聲將她拽到懷裡死死抱住!!空了整整年的懷抱突然就滿了,那柔軟的觸感一如當年,他健碩的身軀顫得如此劇烈,頭埋在她頸間,滾燙的眼淚幾乎一下子就出來了,近乎嘶啞的嗓音顫聲問她:“你去哪兒了……琬”
我找了你整整年,你知道嗎?
“林亦彤,你去哪兒了……”嘶啞中的哭腔代表著他情緒的突然崩潰。
他真的沒有想到過她還活著,他真的以為她就像所有人說的那樣已經死了,他將在無盡的悔與恨裡面煎熬一生,哪怕百年死去都無法償還。他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活著,就像他醒醒睡睡地做了年的噩夢,再醒來時知道她只是去了遠方,她終會回來藤。
這樣的霍斯然,林亦彤從未見過。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情緒崩潰的模樣,崩潰到像是親手弄壞了最喜愛的玩具,眼睜睜看著它消失,因悲痛悔恨而嚎啕大哭的孩子。
這懷抱,也緊得她骨頭都發痛。
小臉微微有些蒼白,可在她的記憶中,他的擁抱是束縛是圈禁,他總會抱著她面無表情地低語呢喃,然後給她一次比一次更痛的傷害,痛到撕心入骨卻仍死都逃不開,就像冰窖,凍得人脊樑都生寒。小手慢慢抵到他的胸膛之間,開始慢慢掙扎。
“……”霍斯然的懷抱卻收緊,劇烈顫抖著,死都不肯再放。
她那點散打的功夫,對付普通人可以,對霍斯然這樣的絲毫不起作用,小臉冷靜著輕輕垂下,半晌,甜美淺笑著轉向他:“你們霍家的人……真的很奇怪。”
正處在情緒崩潰中的霍斯然被她的冷靜與清幽震到,沾滿水霧的猩紅深眸定定凝向她。
“一個逼著人捐贈器官,一個騙著人親手切掉自己的器官再轉手拿去賣……你們兄弟,倒真的很像。”她水眸清亮,一個字一個字都吐得很清楚。
這句子,卻像刀,一刀狠狠地捅進霍斯然的心”髒裡,痛得連呼吸都停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饒是此刻他再深情,都沒能忘記他曾親手給她的傷害。這一刀,好重,重到讓他鋼筋鐵骨般的臂膀都開始僵硬,重到讓他覺得哪怕此刻她重生了,他在她面前也卑微到了連抱她的資格都不再有,她不是因為他才好起來的,更不是因他而活過來。
慢慢地,卻是堅定地從他緊固的懷抱裡出來,小臉蒼白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她長睫垂下,輕輕揉了揉自己被鉻痛的手腕。
“我們走吧,師傅。”
事情已經鬧到如此僵的局面,沒什麼好說,也沒有再多留的意義。
徐敬遠站起身,這個突然的小插曲讓他看得雲裡霧裡,卻微微揪心,只知道當務之急也是帶她離開,他很護這個徒弟,因為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單手輕輕釦緊檔案,她與他擦肩而過,一行人從會議室裡走了出去,霍西臉色難看得要命,眼神卻詭異地看向了霍斯然,他沒想到那個小女人竟然跟大哥認識,還有那麼深的淵源。
好半晌之後,霍斯然反應過來了。
那一刻,他腦子是發懵的,現在卻突然反應過來,推開桌子拔腿就追了上去!!!
她還活著……他不能再丟了她了,他已經丟了她整整年,此刻他不能容忍有一刻自己沒有跟著她,守著她,他猩紅如血的目光死死追著她,不顧任何形象地追上去,中間不知道撞了多少人,他眼睜睜地看她進了電梯,撲過去時電梯門已經關閉,他轉身往樓下衝,等衝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滿身都是細膩粘稠的汗,她正跟一群同樣穿著醫師服的人在一起,在停車場附近,水眸抬起,看了他一眼。
“師傅,”林亦彤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