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素手捧著瓷碗,長樂公主悽然一笑:“以後,便讓侄女陪伴姑姑吧,咱倆相依為命,豈不勝過那些虛偽無恥的男人?” 房陵公主不悅道:“說什麼傻話呢?你跟我可不一樣!不是姑姑說你,你這丫頭看著溫柔似水,實則外柔內剛,最是倔強的性子,等閒不可服輸低頭,這不好!衝兒之所以惱你,還不是因為房俊的那一篇短文?可是衝兒是男人,在這方面反應激烈一些亦情有可原,你怎能二話不說便搬出來,這讓衝兒如何跟他父親交代,如何跟陛下交代?” 說著,房陵公主衝著牆壁努了努嘴:“若不是姑姑相信你和房俊之間清清白白,若是旁人見了它,又怎會不胡思亂猜呢?” 牆壁上,掛著一幅雪白的宣紙,上面墨跡淋漓,字跡娟秀,赫然正是房俊的那一篇《愛蓮說》…… 長樂公主抬起如水的眸子,看著牆壁上這幅自己手術的字卷。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芳心不由得一悸。 長樂公主覺得這篇短文簡直就是自己的寫照,雖然未必自己有那麼冰清玉潔,可自己的確鍾愛花之君子的性情。至於流言?長樂公主從未將其放在心上。 懂我的人,自然知道我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不懂我的人,我又何必去在意他們怎麼想、怎說呢? 至於長孫衝? 長樂公主心底一陣陣強烈的刺痛。 即便是面對憐惜愛護自己的姑姑,但是有些話,卻也沒辦法說啊…… 只能心底悽苦難言而已。 ***** 武德殿在弘文館之北,凝陰殿之南,與東宮鄰接,隋文帝廢太子楊勇為庶人即在此殿宣詔,唐初李淵賜李世民居承乾殿後,又賜李元吉居武德殿,這更方便了他與太子李建成的溝通往來。 李二陛下以前甚少前來此處,只是在長孫皇后故去之後,才漸漸流連此間,只因此處居住著李元吉的妻子巢王妃楊氏…… 巢王妃楊氏,弘農華陰人,出身於名門望族,為隋觀王楊雄的侄孫女,楊恭仁、楊師道兄弟的從侄女。 楊恭仁出任雍州牧,又任洛州都督,以特進致仕。今年秋天剛剛去世,追贈開府儀同三司、潭州都督,諡號為孝。 而楊師道尚高祖皇帝之女長廣公主,秋天時擢升為尚書令。 楊師道的兒子名叫楊豫之,尚李元吉之女壽春縣主,因與房陵公主私通,被房陵公主駙馬竇奉節所擒,具五刑而殺之…… 李二陛下之所以斬殺兄弟李元吉全家卻唯獨留下楊氏以及她的兩個女兒,除了楊氏孃家為弘農楊氏樹大根深、李二陛下亟待得到弘農楊氏的支援之外,楊氏傾國傾城的角色容貌,大抵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而且楊氏的品性相當不錯,史書上說她“以亡姚之重,撫幼中闈;以生我之親,從縈內閣。” 大殿裡溫暖如春。 李二陛下與房玄齡相對而坐,手裡捧著禮部對於此次鄉試的總結歸納,讚歎說道:“玄齡啊,你的確生了個好兒子,就只是這天資確實出眾,但是這教養未免就差了點兒。你可知道,昨晚韋貴妃在朕的寢宮哭訴半宿,言道你那兒子栽贓誣陷韋章,使其失了科舉的資格,朕是煩不勝煩吶!” 聞言,房玄齡尷尬的不知如何接話,只得說道:“那劣子確實疏於管教,老臣定當嚴加看管,不使其再生事端,安安分分的為陛下效力。” 心裡卻恨不得將房俊吊起來抽上幾鞭子,現在房玄齡都有些牴觸跟李二陛下單獨討論朝政了,因為每每這個時候,李二陛下都會拿自己那個敗家的二兒子作筏子,狠狠的羞辱自己一番,令他面上無光,尷尬萬分…… 李二陛下卻輕鬆的說道:“年青人嘛,張狂輕率一點,也不是也可以接受,大抵等到成家立業之後,都會收斂一些。說起來,吾那閨女也老大不小的了,玄齡打算何時娶回家去?” 這是催著婚事了? 房玄齡趕緊離席施禮說道:“承蒙陛下不棄,乃是老臣父子的福分,高陽公主殿下溫婉知禮、聰慧可人,能下嫁與吾那劣子,實在是天恩浩蕩!一切事宜,皆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