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承運邊應邊笑了起來,他已經很長時間不戴眼鏡了,露出一雙與寧琬相差無異的桃花眼來,耿秋的眼睛裡突然就點起了星火,她似是看到了寧琬,開心地衝著李承運揮了揮手,推著行李箱就跟飛起來似的,跑了。
李承運看著耿秋如鳥兒似的身影,也跟著笑了起來。
走出去的時候宋城在門口等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勾著莫名其妙的李承運就往外走。
耿秋在高鐵上睡了一覺,可這一覺睡得卻十分不踏實,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她幾次睡著之後夢見的都是寧琬,可其實自從第一天上學開始,耿秋竟是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寧琬,每每午夜睡不著時她總是會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下床走到陽臺上靜靜地站一會。
沒一次能夢見寧琬,就是最想寧琬的那幾次,她也沒有在夢裡夢見過對方。
反倒是越臨近見面,越是將寧琬的面容在腦海中轉了又轉,耿秋無奈地嘆了口氣,乾脆不睡了,她睜著眼睛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看個心安而已。
時間越來越近,耿秋越發睡不著了,她支著頭向四周瞧去,四周的人都緊張地張望著,個個都盼著能早些到家。
直到廣播裡通知到站的時候,耿秋卻如夢初醒一般,她輕輕地抖了抖,然後坐直了身子,向著車窗外看去,站臺上沒有人,而車箱內所有人都開始般自己的行李。
耿秋只有一個小行李箱,可因為她坐在最靠近車窗的位置 ,只能最後出去,她等著,卻越等越焦躁,她探頭外前瞧,前面的人堵在車箱裡的走廊中挪不動,一個跟著一個,腳尖並著腳跟,跟蝸牛似地往前挪。她不安地又往車窗外瞧,有下了車的乘客推著行李箱跑起來腳下跟生了風似的,她的心就跟著那飛起來的腳步一起向前,飛了又飛,往著更遠的地方而去。
她緊張地回頭來瞧,臉上帶著些慌張,緊張,不安,焦躁,一一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耿秋不安越來越明顯,她的臉上很少能顯出這樣的神色,若此刻有一面鏡子,拿給耿秋看,她估計都認不出那是她自己。
前面的人終於有了挪動的姿勢,她忙將自己的行李箱推了出來,然後並著前面一個人,趕緊跟了上去。耿秋一步一步跟著往前挪,越是往前,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直到她從車箱裡出來,看到大批的人潮往出品湧去,如潮水一般時,耿秋的心反倒是靜了下來,她推著行李箱一步一步往前,跟在人潮中央,誰也看不到她,誰也不會去注意到這樣一個小姑娘。
這樣一個小姑娘——她將臉上的戾氣輕輕地拭去,眉稍輕輕地輕輕地往上揚了起來,很慢 ,像是柳條的舒展,將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了最好,然後等到眉稍揚起來時,她又慢慢地勾起了眼尾。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像是初升的艷陽照耀而進,在眼睛裡留下了星星點點的光。直到眼睛的弧度勾得剛好,很溫和的一個笑意,每漂亮的一個弧度。然後她慢慢地揚起了唇角,唇角向上揚起時 ,她將所有的溫和都映在了唇瓣之上,是個十分好看的姑娘。
耿秋含著笑,攜著好心情,跟著大批的人潮一起,慢慢地走出了車站。剛一出站她就在人群裡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影子。
前面的小姑娘跟她走時有些不一樣了,她又長高了一些,好似與自己差不多高了,她的眉眼更加舒展,輪廓更加分明,明明和從前一樣,卻又讓耿秋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分明不是原來那個人,可耿秋就是覺得寧琬有些不一樣了。
她突然就站在了人潮的正中央,靜靜地、默默地看著站在站外向著四處張望的寧琬,她的眼裡是焦躁與急切,一一映在眼中,讓耿秋忽地一怔,連腳步都挪不動了,只好站在中央,來來回回的人輕輕地撞了撞她,她也好似無知無覺,再抬頭時,寧琬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