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先是將自己的書包從背上捋了下來,然後跑進廚房洗了手,打算幫著耿懷月打打下手,最後被耿懷月無情地攆了出去,剛一出去的時候就見寧琬給自己端了一杯溫水:「喝水。」
將水遞給耿秋後寧琬便氣鼓鼓地又跑去沙發上捲成了一團,啾啾邁著小爪子扒了扒寧琬的褲腿。它的小腿也短了點,跟嚀嚀一樣跳不到沙發上去,只好仰著小腦袋,一個勁兒地拿爪子去扒寧琬。
寧琬低頭就對上了啾啾那圓溜溜的大眼睛,氣頓時也消了,趕緊將啾啾也揉進了自己的懷裡。
耿懷月做了一桌子菜出來的時候便發現這兩個小姑娘一人揉著一小毛糰子,七倒八歪地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睡著了,嚀嚀更是在耿秋的懷裡睡了個四腳朝天,啾啾卻是安安靜靜地趴在寧琬的胸口,腦袋耷在寧琬的脖頸處,睡得正香。
入春的日光已經暖和了起來,洋洋灑灑地落在這四個小東西的身上,染就了金燦燦的一圈毛髮,散在肩頭的,耷在耳畔的,都泛著一層柔和的光。
四個小東西踩著春日裡的時光,懶懶洋洋地向前走,很快就度過了溫柔繾綣的時光。
等到耿懷月再跑去叫這幾個小東西吃飯的時候,推門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幾個小東西,耿秋的身形已經拉長了,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寧琬也拔高了身子,頭髮也已經去剪了好幾輪了。
一聽到開門聲,睡在床邊的嚀嚀和啾啾立馬抬起了腦袋看向房門,這兩個小傢伙已經長成了大狗狗,它們一見耿懷月立馬就坐了起來,啾啾似乎很通話,高冷地抬起自己的大爪子推了推睡得正酣的耿秋,又拿自己寬厚的嘴去頂了頂,可算將耿秋給叫醒了。
耿秋揉了一把自己的那一頭小亂毛,迷迷糊糊地向著啾啾的方向看了過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耿懷月笑了笑:「抱歉媽媽,不小心睡著了。」
耿秋的聲音有些低,還夾著些絲絲啞啞的沙,寧琬便是在這沙沙的磨人的嗓音中掀起的眼皮,她一見耿懷月立馬就坐直了身子:「我……我我我,我把作業做完了!」
耿懷月覷了這個偷懶的小壞蛋,只輕輕地哼了一聲:「吃飯。」
耿秋打了個呵欠,她實在太累了些,初三最後一學期了,班上總算是臨時抱起了佛腳,一向跟著耿秋不對付的梁弘燕也沒了時間去找耿秋的麻煩,耿秋落了個清靜的同時又開始了無邊無際的刷題日常。
寧琬也沒好到哪裡去,當年信誓旦旦就差沒指天發誓要跟耿秋一起讀一中,如今她那笨小腦瓜總也有些趕不上進度,一度學得天暈地暗,就差沒去撞個牆了。
以前不會還有寧澤給她開開小灶,現在寧澤也忙得腳不沾地,寧琬可沒臉去跟寧澤問,又怕打擾到準備中考的耿秋,她愣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書本壓力。
耿秋又長長地打了個呵欠,然後推了推寧琬:「趕緊,收拾了吃飯了。」
寧琬便又不要臉不要皮地抱住了耿秋的胳膊閉著眼倒了下去:「好……好睏啊姐姐。」
被寧琬這拖長了聲音的疲憊所感染,耿秋又眯了眯眼睛,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睡一個好覺了。她的成績本就不差,初一初二的時候也沒有偷過懶,時常帶著方慧茹宋城以及張致嚴一起看書複習,成績在班上算得上是個拔尖兒的好苗子,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心裡反倒有些沒底了似的。
畢竟大家起早貪黑地捧著書在啃,耿秋唯恐自己稍不留神,就被落在了後面,跟不上了,所以每次別人起得早,耿秋就算再喜歡賴床,也得提著自己的領口把自己薅起來,晚上作業做完了總想睡,依舊得捧著一本書歪在床上眯著眼睛從頭到尾地背。
她將自己的最後一縷神經給提吊了起來,總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一點兒小差錯,便給寧澤耿懷月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