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茹姐出事了!姐姐剛剛報了警,打了車就過去了, 我怕她出事, 你……你……」宋城一聽也懵了,忙將自己身上的薯片全都抖了下來, 「你什麼你!什麼時候去的!?」
「就剛剛!」寧琬語調都有些喘,這一急,竟是有些忘了還要再跟宋城說些什麼, 她倒也管不了了,只一門心思往方慧茹家裡沖,生怕耿秋出什麼事。
寧澤給這兩個小崽子的意見全被這兩小禍水拿去餵狗了!
耿秋最先趕到,她一到就發現了周圍氣氛的不同,鄰裡上下全都將門開啟了,一個勁兒地拍著方慧茹家的大門,大門被拍打的聲音震天響,裡面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伴著令人耳膜生顫的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周圍亂作一團,一些年長的阿姨一個勁兒拍著門。
「方強!你開門!打死了你女兒你也得去蹲監獄!」
耿秋就是踩著這一聲撕裂般的「死」字,踏到了方慧茹家的家門口的,正好聽到裡面東西摔作一地的破裂聲:「老子今兒就打死她!老子跟她一塊兒死!王八蛋!」
這種不要命的怒意耿秋從未見識過,一瞬間的怔愣之後她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音劃破了外頭靜謐無聲的落雪,刺剌剌地劃破了耿秋的耳膜,如一把沒有把手的尖刀,從尖到尾,貫穿了耿秋的整顆小心臟!
她突然沒命地拍起了門,一聲吼一邊哭:「你開門,叔叔你開門!慧茹會死的!」
裡面除了一開始混亂的聲音和那一記尖銳的尖叫聲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一種死一般的安靜,靜得耿秋早已心灰意冷,她那一顆還泛著寒意的心如今像是被外頭的寒雪冰凍住了一般,一下接著一下,忽而沒了動靜。
警察很快就到了,四周圍著的人不住地往裡面圍攏起來,在警告未果後直接撬開了門,耿秋最先跳起來要往裡面走,被一個警察攔腰拖了回來拉在了自己的身後,她來不及看對方是誰,只能眼巴巴地往裡面瞧。
整個房間裡都是血,哪兒哪兒都是,地面上還有碎玻璃渣,有推翻的鞋架,以及原本就已經亂七八糟的小方桌。耿秋腳下發軟,一時之間像是墜入了當年被人販子拐進的那個窩巢,四周密不透光,竟是黑黢黢的一片,她看不見,也聽不著。
然而隨著越來越深加,她看到了方慧茹,方慧茹的左臉高高腫起,手腕被方強用麻繩死死地捆在身後,手腕上有被勒出的紅痕,身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最可怕的是方慧茹的脖子上抵著一把鋒利的菜刀。
耿秋看著刀口,呼吸都被哽住了。
寧琬趕到得也特別快,但被警察都攔在了外面,只有一開始站在最前頭的耿秋被其中的一個警察護著進了房間,看到了微微闔眼,奄奄一息的方慧茹。
「方強,把你手中的刀放下!」那警察將耿秋推在身後,說話的聲音低沉,他靜靜地看著方強,手中握著一把槍,槍口對準了方強。
方強聽完並沒有理會,反倒是冷哼了一聲:「放下?然後讓她跟別的野男人跑嗎?」他越說越激動,握手的刀不住地顫,抵在方慧茹的脖子上,拉出一條鮮紅的血線。
「你看清楚了!這是你女兒,不是你老婆!你清醒點!」
方強順著對方的話低頭看了眼方慧茹,然後朗聲大笑了起來:「她一下午都去哪兒了,人影兒都沒有!不是去見野男人了去哪兒了!?」
「叔……叔叔。跟我在一起,慧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我們做作業呢。」耿秋的聲音有些顫,但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堅定,她眼中含著淚,直勾勾地看著已經支撐不下去,眼睛開始慢慢闔上的方慧茹。
方強並沒有看她,他低頭看了眼方慧茹,然後一腳踹在了方慧茹的膝彎處,方慧茹借著慣性往向一撲,正好撲在了刀鋒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