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直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
鬧鐘一響,寧琬猛地坐了起來,一巴掌拍掉了床頭的鬧鐘, 閉著眼睛熟練地將鬧鐘的響鈴給撥掉了。耿秋半倚在窗邊,挑著眉頭靜靜地看著寧琬這一連串的動作,只見寧琬將鬧鐘摁消停了後又在床上閉著眼睛閉了好半晌,才又打了個呵欠,她打呵欠的時候張大了一張嘴,眼睛閉緊,眼角邊噙出了生理性淚水,亮晶晶地掛在眼睫邊,她也不搭理,閉著眼睛將腳從被子裡抽了出來胡亂地塞進了拖鞋裡,又伸手去床頭櫃上亂摸,亂摸了好一陣才摸到了空調遙控器,熟練地將空調關掉後這才艱難地掀起了眼皮。
她艱難地掀起一雙眼皮去瞧身邊的耿秋,像平時那般去確定耿秋並沒有被自己給吵醒,結果剛一轉頭,那一又迷迷糊糊的眼睛頓時便睜開了——她的身邊沒人!
她又伸手去摸,空的,涼的!
這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
「小懶蟲,趕緊去洗漱。」耿秋受不了寧琬眼裡的驚慌感,立馬便出聲將寧琬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寧琬還沒從各種變故當中回過神來,只能順著耿秋的聲音向著耿秋看了過去,耿秋背倚著窗,身後是初升的艷陽,窗外樹枝隨風輕擺,悠悠的,清爽的,是個明媚的夏天。
寧琬剛醒,腦子還不靈活,一見身邊消失的耿秋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團驚慌無措頓時消散不見,她抿起唇角衝著耿秋一笑,便開門跑了出去。
耿秋側頭去瞧,只見寧琬嘴裡邊叼著一隻牙刷,邊跑去給嚀嚀啾啾舀狗糧,趁著兩個小東西吃得高興時,她又跑去給它們的碗裡換了乾淨的水。
自打寧琬將這兩個小傢伙帶回來,便由寧琬照顧著,耿懷月早下了死令,這兩個小東西是由寧琬要死要活留下來的,她可以出錢給這兩個小東西買一口糧,但是照顧它們的工作她沒時間,便由寧琬來照看,如果照看不好,要死要活,都是寧琬的責任。
可一過兩三年,兩個小傢伙越長越好,很次都是寧琬抽時間去照顧它們。
前段時間耿秋忙著中考,早起晚睡的,好長時間沒有去過問過兩個小東西,也只是寧琬心心念念著兩隻小崽子。曾經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東西如今已經長大了,啾啾的身量要長一些,已經長到了耿秋的腰際,跳起來兩隻腿都扒拉在耿秋的肩頭,而嚀嚀就要稍短一些,跳起來,也就大概寧琬那樣的高度,這個時候寧琬總是氣乎乎地輕哼一聲——我們還會長高!
嚀嚀已經三歲了,除了能橫著再長一點,豎著倒是不能再長了,相反,寧琬卻是真真正正地還在長高,許是因為學跆拳道的原因,寧琬其實長得比同齡人要快,耿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能看到寧琬拉長的身形,她將水換好後站起來,轉身又迅速地奔去了衛生間,慌慌張張地,將一個好好的清閒的早晨弄得跟打仗似的。
耿秋先換了衣服,然後擠進了不算大的衛生間裡,抽出了牙刷與寧琬並肩擠在了同一個洗漱臺前,寧琬抬起頭衝著鏡子裡的耿秋齜牙笑了起來,她含著一口薄荷味兒的牙膏衝著耿秋擠了擠眼睛:「姐姐,起……起這麼早。」
「沒太睡得著。」
耿秋也衝著鏡子裡的寧琬笑了起來,寧琬卻突然有些不安了起來:「是我……我……我不安……安分嗎?」
耿秋低頭看了眼寧琬,想說你能有什麼不安分,結果一低頭就看到寧琬有些緊張的小眼神,心被針紮了似的,疼得她整個人都有些微微地抽了起來。寧琬向來就在事事上順著自己,在別人的眼裡來看,是耿秋事事都寵著寧琬,將寧琬當作自己的掌中寶,她是一個合格的姐姐,幫著著寧琬、寵著寧琬,替著寧琬收拾著有的沒的爛攤子。
只有這個時候,耿秋才知道,一直以來,寧琬以另外一種方式在包容著自己,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