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頰和磕頭上,敷一種顏色的藥;
脖子和肩頭,是另一種;
手臂上的,第三類……
為了不讓衣料和面板摩擦從而妨礙到藥效,嬌嬌翁主連最起碼的有袖上衣都不能穿。現在的阿嬌上身僅著件露脖頸露胳膊‘心衣’,細麻料質地的;胸下系一條雙層的長裙,裡面是蜜桃色絲綢,外罩垂柳金絲的紗綃。
很清涼,
很怪異,
很失禮,
很不合規矩,
但是,非常非常——好看。
與她的某些同性同胞不同,賈公主有一項特出優點——從不吝惜對同性的讚美。然而,今天,平度公主卻啥也沒說,一頭歪在陳表妹身上,愁眉苦臉。
竇表姐危機意識馬上高漲,作勢要起身去叫太醫。
“阿綰,阿綰……否,否。”賈公主連忙伸臂扯住竇表姐的裙角,搖搖頭制止。
‘怎麼了?’
阿嬌扶公主平度坐起來,探手摸摸表姐的前額——也不燙啊!
手一鬆……
平度公主再度倒下,有氣無力地哼哼:“無事,無事啦!”
細看賈公主還算紅潤,竇表姐漸漸定下神。阿嬌用力晃晃公主表姐的肩膀,追問——到底是怎麼啦?
“哇!阿嬌……”剛剛想開說,眼光一掃,發現內室還站著不少宮女。
賈公主一個激靈坐端正;
板上臉孔,揮動衣袖,厲聲讓閒雜人等‘都出去’‘都出去’。
人走乾淨了。
平度公主馬上垮下臉,轉身抱住館陶表妹搖晃晃,叫哀哀:“阿嬌阿嬌,苦矣!苦矣!”
阿嬌被唬一跳——這什麼情況?
賈公主象個好容易撈到根浮木的溺水人,使勁兒向外倒苦水倒苦水——天!她都快被煩死了。這段時間以來,那些以前從不見如何熱絡的異母姐妹們是三天兩頭地往金華殿跑,影響母親休息不算,還害她連想睡個午覺都成了‘奢望’。
藉口母親賈夫人要到皇太后宮值班或父皇要來金華殿,費老大勁才堵住這股不速之客。可接下來,姐姐妹妹的邀約雪片般飛來。理由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什麼‘賞花’啦,‘賞葉’啦,‘遊湖’啦,‘聽新曲’啦……
——不去嘛,卻之不恭;去吧,又沒興趣沒精力。總之,搞得人煩不勝煩。
阿嬌和竇表姐聽了,相顧乍舌。
竇貴女更是直追問題的源頭:“公主,可知……何因?”
賈公主皺皺鼻子,不滿地瞪了陳表妹一眼;看得嬌嬌翁主莫名其妙。
等嘴巴努到可以掛油瓶了,賈公主才正對兩人,氣哼哼地續以解釋:開頭呢,她還以為是單純的手足之情,狂高興了好一陣。
天知道她這麼些年來多遺憾後宮中各房兄弟姐妹間的疏離。現在看大家熱情多了,還以為宮裡終於也能象民間人家來個‘手足情親密無間’呢!可是,但是,誰成想她們的目的根本不是她這個親姐妹,而是長信宮——長信宮中的長公主姑姑和皇太后祖母?!
各位公主希望經過平度姐姐(妹妹),即便敲不開去長信宮的大門,至少也能為她們傳傳訊息多多美言,以成就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
——換句話說,她平度被利用啦,成工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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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表姐,一時啞口無言。
館陶翁主陳嬌則撩撩鬢邊的碎髮,用‘幹嘛大驚小怪’的打趣眼神瞅瞅公主表姐——誇張了吧!不過是多了些應酬而已;宮裡一直有的,你平時也參加阿!
見陳表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賈公主跳起來,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