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問寫那幾個字的工夫,細微的親密不自禁從兩人相握的地方流露出來,司徒赫盯著墨問挪動的指尖,恨不得將它掰作幾段。
是以,百里婧問他話的時候,他閉口不答。
“赫?”百里婧又湊近了些,低頭去瞧他垂下的眼瞼。
司徒赫哪能受得了她這麼近地瞧著,抬起頭瞄她一眼,悶聲悶氣道:“不用了。”
黎戍笑眯眯地看著墨問,笑道:“你們夫妻倆還真有法子,寫寫畫畫的,故意讓我們這兩個光棍寒磣哪?”
墨問微笑,面露些微羞澀,微微低垂的眼眸卻沉靜無波。
黎戍轉而推了司徒赫一把:“喂,赫將軍,茶酸了是吧?讓小二給你換一杯?”
司徒赫抬腳踹翻了黎戍的凳子。
黎戍慘痛地摔了個仰八叉,撫著屁股哀吟:“司徒赫,你丫的夠了!爺天天被你和婧小白折騰,折騰這麼多年了,今天給點面子成不!”
小二正端著糕點送來,一樣樣擺上桌。墨問瞧見一份顏色豔麗的蜜餞果子,便抬手挪到了百里婧面前,司徒赫瞥見墨問的動作,隨即將自己手邊的一碟鹹肉餡兒的脆餅換過去,語氣冷淡依舊,看都不看墨問一眼:“婧小白不喜歡吃甜的,蜜餞果子、桂花糕,她都不喜歡,吃多了會想吐。”
黎戍低頭喝茶,差點嗆著,呵,打起來了啊?這一下堵得力道正好,夫妻又如何,誰能比得上司徒赫瞭解婧小白?黎戍今天存夠了看戲的心,眉來眼去地偷瞥三人的神色。
果然,墨問的臉色有些微異樣,拉著百里婧的手,又寫了句什麼,寫完還不放手,緊緊捏在手心裡看著她,耐心等她的答覆。
百里婧點頭笑道:“好。”
墨問於是也笑了,低頭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黎戍頓時吸了口氣,眼神飄忽,赫將軍,這啞巴好像不大好惹啊?人家敢張口就親,你敢麼?人家名正言順牽著婧小白的手,你敢麼?人家跟婧小白指尖傳情,你看得懂麼?
輸定了,輸定了。還給人家弄什麼下馬威?
司徒赫心裡憋著一口氣,越來越堵,夾起一塊脆餅就嚼起來,脆餅有點幹,他整個吞下去,噎得直咳嗽,咳嗽牽扯到傷口,渾身都疼起來。他沒啞,卻跟啞了沒分別,一直不開口,等婧小白來問她,果然,她的手拍著他的背,將茶盞端過來,急道:“快喝口茶,吃那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司徒赫不接她的茶,硬生生將梗在喉嚨裡的餅嚥了下去,裡頭的鹹肉餡兒真苦。
怎麼沒人跟他搶?太多的人跟他搶了。他搶了這些年也沒能搶過來,似乎真不如回到很多年前,他還是盛京城的混混頭子時自在。那時,他若出了事,便是他一個人混賬,不會牽扯到司徒家,如今他身處這樣的位置,卻再不能任性妄為。
歸根結底,是他變了,還是這世道變了?往昔婧小白的話對他來說比什麼都管用,她笑一笑他就能開心好久,如今竟連婧小白都哄不回他的心了。因為,無論怎麼哄,她都不是他的,叫他如何能開懷?
百里婧知道赫在鬧脾氣,他第一次見到墨問就對他拔了劍,若不是她攔著,墨問恐怕早就斃在了赫的劍下,如今再看到墨問,赫自然還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她看著赫的側臉,良久,將那盤桂花糕挪過來,低聲道:“赫,我不喜歡吃甜的,你喜歡啊,要不然我叫人去買狀元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