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卻還敢東張西望,與舊相好閒話家常,心大成這樣,除了聶家老么聶子陵,還能有誰?
花小貓,叫得還真是夠特別的。薄延的唇微微抿起,那雙沉靜的眸子狀似無意地盯著聶子陵,腳步不慌不忙地也朝著他走去。
“是啊!是啊!聶大廚,我又來吃好吃的了,可是自從你走了,我再也沒吃過更好吃的點心和飯菜,我特別想念你啊!你總算回來了!這是我今天最開心的事了!”梵華見了聶子陵,跟貓兒見了耗子似的,巴巴地就跑過去了,連御膳房的事都忘了,只要有聶子陵在,不進御膳房也可以吃到好吃的!
聶子陵在東興被困了數月,本就是為了大帝等人歸國而做的障眼法,可憐他戰戰兢兢度日如年,擔心哪一日大帝揮師東去,他這大秦使臣定是要埋骨他鄉了。恰逢東興內亂,盛京城裡混亂不堪,即便東興皇帝礙於大秦顏面仍舊待他還算不錯,可多數時候也無暇顧他,他這個大秦使者的營生過得可並不怎麼快活,頭上的白髮也添了幾根。
若非東興皇帝忙完了內亂,失去的城池無法收回,北郡府的勢力已成定局,而大秦又遲遲沒有趁著東興國亂而入,他聶子陵非得再被拖上幾年才能回宮不可。
能重新踏上大秦國土,重回長安城,聶子陵幾度喜極而泣,可礙於都是些不太熟的侍衛黑甲軍,他再如何激動,也不能當眾哭泣。
這會兒一見到熟悉的梵華,那股子積累了許久的心酸心碎心憔悴一併都爆發了出來,聶子陵朝著梵華奔過來,咧著嘴都快哭了:“花小貓……能見到你也太好了!我也好想你啊!”
梵華特別夠意思,對待朋友,尤其是對待曾喂她許多美味佳餚的聶子陵,那是一點男女之防也沒有,見聶子陵張開胳膊,她當然就要往他懷裡撲了,可是才起了個勢,後面有一股子力氣將她扯住,她前撲的動作頓時停在了半空。待她反應過來,低頭一看,人竟是被拎了起來,雙腳離地。
“老薄薄,你幹什麼啊?!”梵華不滿地撲騰,雙手雙腳使勁兒劃拉,想要擺脫薄延的鉗制。
一見到梵華背後的薄延,聶子陵快要流出的淚都給嚇得生生憋住,鼻涕泡兒也縮回去了,他的嘴還維持著咧開的樣子,下巴卻開始抖動,結結巴巴道:“我……我……薄……薄薄薄……薄相。”
就算是打死聶子陵,他也不敢忘了他是如何接下了出使東興的重責的,若非薄相慫恿,他怎麼敢擔此重任?
一想起在東興慘烈的一幕幕,大帝的臉上陰測測的神色,他又覺得還不如就呆在東興不回來了,他回來,定是要……
梵華卻不懂這微妙氣氛,她被聶子陵的結巴逗笑了,頓時忘了正被薄延拎著,懸在空中哈哈大笑道:“老薄薄,聶大廚也叫你薄薄了!”
聽罷梵華的吵嚷大笑,聶子陵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記起了在東興發的誓,若是能活著回長安,他一定離薄相的小貓兒遠一點,有多遠就離多遠!
見聶子陵後退,臉上表情隱隱戒備,薄延這才稍微滿意,將梵華放下來,道:“聶大廚如今要去面聖,不能為你做飯,也許再不能為你做飯了。你這會兒不去御膳房,所有的好吃的可都沒了。”
梵華的個性薄延最瞭解,一聽聶子陵做不了飯了,她還不得馬上去抓住現成的那些能吃的啊,立刻著急忙慌地跑起來:“哦,我去了,薄薄,聶大廚,你們好好聊啊!去找大美人吧!”
梵華從偏門走了,這條宮道上就剩下黑甲軍同薄延、聶子陵了。
聶子陵心裡那個酸澀苦楚啊,吐都吐不出來,後知後覺地給薄延行禮:“薄相大人,您別來無恙。”
見聶子陵的小臉垮的,薄延的脾性從不會明著往人的傷口上踩,他仍舊維持著那副溫潤如青瓷的氣質,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慣常的笑意,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