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卻只有點無語:難道你就看不見,我把屍體整理了一下嗎?怎麼就叫折騰了……
不過人家死者家屬心疼孩子,她肯定也不能說什麼,於是隻柔聲叮囑兩句:「接下來就不要輕易動了,骨頭畢竟只是復原回去,並沒有固定,動的話,怕又錯位。」
第1612章 案發現場
死者家屬一聽這話,哭得更傷心了:「我苦命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樣的罪啊——」
付拾一尷尬閉上了嘴巴。經驗告訴她,這種時候,多說多錯,還是讓對方自己消化吧。
她仔細洗過手,就老老實實躲在了李長博身後。
李長博正在問那家丁:「當時你們找到你家小郎君時,是什麼情景?」
家丁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才開口:「當時我找到了我們家小郎君的時候,小郎君渾身都是血,幾乎說不出來話。那匹馬也快死了,不停的喘著粗氣,就壓在小郎君身上。」
說到了這裡,他偷看一眼王寶德,下意識放緩了聲音:「小郎君當時已經不行了,身上幾乎沒了知覺。我們把馬搬開,將小郎君拖出來,小郎君才緩過來一口氣。」
「我們抬著小郎君往家裡走。路上小郎君就跟我們說了這麼一句話,人就去了。」家丁抹了抹眼睛,又看幾眼王寶德:「我們當時心裡都難受死了。小郎君好好的就這樣——」
李長博微微揚眉:「是你一直跟著你家小郎君的嗎?」
那家丁搖搖頭:「一直跟著小郎君的是劉忠,小郎君出了事,他自己心裡過不去,昨天就病倒了。」
「那人在何處?帶我去看看。」李長博直接就下了令,半點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家丁臉上露出幾分遲疑,看向王寶德。
王寶德倒沒拒絕和推脫,直接道:「下人房醃臢,我叫人去把人帶來就行。」
說完他看家丁一眼,吩咐:「將人背過來吧。別叫李縣令久等。」
不多時,家丁背著劉忠過來了。
那劉忠的確看著情況不大好,臉色慘白,人看著就虛弱得很,而且身上一股濃厚的藥味。
不過付拾一還是從那股濃厚的藥味裡,聞到了一點點的血腥氣。
身為法醫,對這種味道,那當然是十分敏感。
付拾一出聲問了句:「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頭汗?不會是在發熱吧?」
家丁點點頭:「從昨天夜裡就發熱,估計也是嚇到了。」
劉忠自己也囁嚅道:「我心裡覺得對不住小郎君——」
付拾一隱晦看一眼劉忠的屁股,沒繼續多問。
李長博也只問要緊的事情:「昨日是什麼時候,你家小郎君出的事?出事之後,你做了什麼?」
劉忠雖然虛弱,但是說起這個事情,還是很仔細:「那天差不多就是申時,小郎君按照往常一樣,去那條路上跑馬,結果剛到山腳下,炮仗聲忽然響起,馬就受驚飛跑出去。我跟在後頭,一時之間根本追不上。」
「我也不知小郎君摔下去了,只以為馬朝山裡去了。我一路沿著路往山裡追,可一直沒追上。我喊了幾聲,小郎君也沒回應,我這才意識到不對。趕忙倒回去找,路過拐彎那兒,我看著路邊野草不對,往下一看,小郎君和馬都在底下。我嚇得趕緊大喊,跑回來又叫人。」
李長博聽完了劉忠的敘述,登時揚眉:「這麼說來,你其實是過了很久才發現你家郎君的?你家郎君當時是個什麼情景?」
劉忠回想一下:「馬就壓在小郎君身上,小郎君渾身都是血,手腳都有斷的。」
「我們費勁抬開馬,才將小郎君挪出來。後來回來路上,小郎君說了一句話,人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