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一個,若是成功,誰都不會受影響的法子。」
這話,付拾一和李長博都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對的。
就差那麼一點點,事情真相就會掩埋。
如果不是章尚書同意開棺,如果不是付拾一發現了黑色的藥渣殘留,如果不是問出了章瑩瑩曾經吃了一顆藥——所有的事情都會被當成一個意外,都會當成是章瑩瑩過敏引發了先心病發作致死。
誰能想到,一樁看似如此意外的死亡案件,背後居然隱藏了這麼多大的算計呢?
先是呂德華,韋寶蓮,再是陸不為,然後是月娘,最後才是木大娘子。
前面四個,只要有一個被當成了真兇,木大娘子就永遠安全了。
想明白其中關節,付拾一隻覺得不寒而慄:這麼多的心思,要是換成設計陸不為,逼著陸不為不得不和離,多好?
李長博顯然還有一點不明白之處,他輕聲問木大娘子:「昨日你都沒有承認,為何今日卻主動來投案自首?」
這是不合理的事情。
總不可能是忽然良心發現了吧?
這個問題,不僅李長博想知道,其他人也都想知道。
所有人都看著木大娘子。
木大娘子遲遲沒有開口,眼淚卻如同決堤。
最後,她哭到了雙肩抽搐,無聲哽咽的程度。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木大娘子才說了句:「昨日我歸家後,陸不為與我爭吵。有些話,被我那女兒聽見了。她……去了道觀,想在道觀修行。」
木大娘子說完這句話,就好似被抽空渾身力氣,雙手掩住臉面,哭到不能自抑。
付拾一有點兒震撼。
又隱隱的覺得理所當然——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大概對男人,會敬謝不敏吧?對婚姻生活,也會無比的恐懼。
兒子還好,可能學到的更多的是將來要疼自己的媳婦。
但對女兒,只會覺得,將自己命運交給一個陌生男人,是無比愚蠢的行為。
所以,跳脫出來,擺脫一切桎梏,做個清淨的人,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甚至對木大娘子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付拾一輕嘆一聲:「你同意了?」
「嗯。」木大娘子掩面抽泣,斷斷續續:「我不同意,她問我,難道就非要嫁人嗎?非要被這些骯髒的男人們擺弄嗎?若那般,不如清清靜靜死了。」
雖然木大娘子的語氣並不多麼激烈,但是付拾一卻知道,當時那個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是格外的剛烈和堅決。
甚至,存了真正的死志。
所以,木大娘子最後才會同意。
「我昨夜連夜將嫁妝分成了三份,他們三個人,一人一份。兩個兒子的宅子,我早就買下了。女兒那份,我讓她帶去了道觀。雖然是修道,但手邊沒有錢,如何能做到真正的逍遙?」木大娘子慘然笑了幾聲:「好在,這些年我做生意,也是賺了不少,不敢說一輩子大富大貴,但能讓她不愁吃穿。」
「她去道觀時,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阿孃,從今往後,你便可解脫,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罷。日後,莫要再選錯人。」
木大娘子低頭啜泣,帶著五斤悔意。
年少時一時糊塗,釀成大錯,這錯,甚至連累了兒女。
這是一個當母親的人,如何能承受的痛?
付拾一聽完,也是忍不住輕嘆。
就連在場的人,也是止不住的唏噓。
「我對不住月娘。我想了想,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她說一聲,對不住。我太自私了。」木大娘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近乎癱軟。
李長博淡淡道:「她雖被你利用,